一边掩饰地插话:“哦,这么巧啊,你看见了她啊!”
“嗯!”她咬着烧饼继续若有所思的样子。
我晕了,这怎么可能?我试探性地问她:“那……那你在哪儿见到她了?”怎么可能再遇到一个步惊云,如假包换的步惊云可就在你的身边呢!
“是在城门上。”
“城门上?”我怎么会跑到了城门上去了。
她转头来解释:“是城门上的一个告示,好像是个官府寻人的告示。那上面有张人像,我确定那叫步惊云的就是我的恩人!”
有个告示?我小声的回应着蓉蓉,心中思绪蹁跹。
*
月已西悬,想是凌晨两三点。
我辗转反侧,最后只得起得身来、抱膝独坐。
眼睛已经是第七回瞟向大门了,内心真的很纠结挣扎。不知怎么很有欲望去看一看那贴在城门上的告示。
也许就是想证明下,自己还被人惦记着,也不是真的很可怜吧……
抵挡不住内心的欲望作祟,我承认自己不是个能“久经考验”的人。叫了两声蓉蓉,她显然还是个孩子睡觉特别沉,除非打雷才能把她吵醒的。但我还是蹑手蹑脚地走到了大门口,慢慢把门移出一条缝隙,尽量不发出什么声响地挤身跑了出去。
一阵夜风吹来,我打了个哆嗦,顾不得那许多,我快步朝城门奔去。
悬月清光,照得城楼堡台有如凉水般洗过,四下空无一人,惟有清风是是。
远远便能看见离城门不远的告示牌中果然贴着一张告示,那页告示上的确是有着个人像……凉风吹动着告示旁边的旗幡轻轻舞动、也似是在翻动着我的心。
是画的我吗??
我内心自问。缓步靠近、有种仿若隔世的感觉。
“兹是寻人,步姓。
出行多日、至今未归。
此人高长六尺七寸,面白净,眉目清秀、如图所述。
京畿口音、离家日着蓝衣裙袍。
如有遇者,望速劝归家
必赏银千两
……”
我口中轻轻念着,拾手抚上告示。这字写得十分圆秀流动、藏露结全,一行咸润浸湿我嘴角,是他的字!
目光移向那画中人,只见那人鹅蛋脸儿、俊美俏目、巧笑翩翩,梳着的发髻亦男亦女。
不用对着我,也能画得这么相象吗?!我用食指顺着画像的轮廓描走,不禁胸中抽搐,情不自禁的落泪纷纷。
为了寻我,孙权竟然亲自写了告示!这城中的告示牌不下二十个,他竟然亲自来写……唐司琪啊,唐司琪,他待你如此,你也应死而无憾了吧!
只是……
眼泪一涌而上,模糊了眼前的所见,我收回手抹上眼睑,拭去眼泪的同时也摸到了自己眼周的一道道疤痕。
凉意仿佛是从地狱穿进了我的心头,我恸动地后退了两部。看着那纸上含笑的人儿,再想象现在自己龌龊的面孔,我的悲伤铺天盖地而来。
我已经不是步惊云了,也许也不是唐司琪了……而是个人见人厌的丑八怪、臭要饭!天啊,为什么一个人活着,却好象活了几世一样!
我自嘲地无奈笑着,凄凉之感遍布全身。如果这只是个梦该多好,该多好!
觉得再也无力站在这幅俊秀的字帖面前,我摇摇头背过身去。
月更西斜,天宇墨蓝。
我缓动脚步,走吧,走吧……这已是关于他人的事了。
“去哪儿?”一个声音在身后突然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