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辰碧听了,脸色稍有缓和:“我早该想到。如此精致的娃娃,除了主子,别人是做不出的。可是,”他看着问零丁手中的娃娃:“这分明就是鸩吻木。此木性毒,虽毒性发作缓慢,然初时并不易发觉,等发现时,已然不能回天。为何主子却?”
“你想问我,为何没有中毒?”问零丁把玩着手里的娃娃,苦笑一下:“我并不是神仙,天天接触鸩吻木怎么会不中毒?”
“那为何?”
“当时我并不知道这木头上带毒,后来,虽确是有些毒发的迹象,我也不知道那就是中毒。”问零丁淡淡道:“说来,我连自己什么时候解了毒,都不知道。只知道,后来再摸到这个娃娃,我便不会再中毒了。”
“这鸩吻木……因为那个人的关系,您费力寻来做棺材也就罢了。”李辰碧沉吟着,却仍是不解:“但这娃娃?”
“因为这是那人送我的礼物。我本想做成娃娃再送给他……却不想,他从那时起就开始计划了。”问零丁闭了眼,细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眼前似有熟悉的人影隐隐浮现。
男人一身明黄,将新娘背下大红的花轿,边走边悄声笑:“怎么这样重?”
新娘握了拳头,轻轻砸在男人肩头,盖头下的脸红红的:“还不是你,给了这么多珠宝。堆起来,简直比我都重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爱这些。”
“是啊,你就爱你那些木头,尽做些稀罕玩意来吓人。”
“可是我最喜欢的,偏是你这块木头。”
……
“妖妃温怀羽,煞星转世,妖孽投胎,欺瞒天下,祸水误国。圣上传旨,杀无赦!”
杀无赦!
杀!
“主子?”
浑身一颤,问零丁像是从一场悠长的梦中惊醒,周身感到一股凄寒的冷意。胸中顿时一滞,竟咳了几声。
睁眼,双眸映出李辰碧关切的目光。问零丁心下歉然,目光一转,见西面的窗户不知何时被风吹开,于是指了指道:“今天的风真的是很凉。芙月竟然挑这样的天气来,回去怕是要染上风寒的。”
李辰碧走过去关了窗户,道:“有空担心别人,还不如担心自己。盛夏将过,马上又入秋了。”
右手半抬,水袖渐渐滑落,露出那道狰狞的伤疤。问零丁看了看又放下,将娃娃放在盒子里,将盒子扣好。手指在盖子上轻点着问:“辰碧,你觉得,楼玉京此人如何?”
“此人城府很深,很有些谋略办法。也算是开国功臣,很受皇帝宠信,在朝中地位又尊。若是想要对付他话,想来并不太容易。”李辰碧如实道。
“谁问你这些个了。”问零丁温文一笑,目光暗了几分:“我是问,若是我嫁给他,你觉得怎么样?”
李辰碧闻言,向来深沉的脸上突现出一抹薄怒,却硬声道:“主子决定了,属下没意见。”微顿之后,又接:“反正,您也不是第一次嫁人。”
“你真是……”问零丁想了想,终于想不起有什么形容词,只得作罢。起身走到香案前,燃了三根香插上,一字一字道:“百里,你可得好好保佑我。”
李辰碧站在她后面,看着纤弱的背影,一时凝立不动,也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窗外风雨依旧,有树叶被雨打落,急速地坠在地上,被越下越大的雨水不知冲刷到何处去了。
就好像,那不可预知的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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