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还是悠闲地下着棋,叶思凡看着那石桌上那张棋局,这算是天下最奇特的棋盘了吧,他都不知道这老头是怎么看懂的。
沉默了半晌,冬凝终是开了口,
“前辈,能否帮我占卜一事?”
虽是简单的一句话,冬凝放在衣袖中的纤手上却是紧紧缠着那条一直形影不离的玉带,用力得近乎要扯断一般。
空耳听得,还是看着桌上的棋盘,闲闲落下一子,在棋盘的西角。
“你当知晓了这结果,要如何?”
冬凝身子轻轻颤了颤,语气轻了少许,却是一字一句说道:“当然是,若是她还活着,定是要找到她,若是她真……死了,便替她报仇……”
“你当日不是亲眼所见了么,何必白白来这里一趟?”
冬凝一听,却是忽然起身跪了下去,伏地求道:“冬凝求前辈给我一个答案吧!”
空耳抬眼看着伏在那里的冬凝,一双漠然的眼睛依然波澜不惊:“那她是希望你们有如此作为么?”
“既然不曾相欠,何必束缚了自己,被眼前之事蒙蔽了双眼,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看不透,你们还敢说自己是算师么?”
空耳的语气却是突然变冷了许多,一边沉默不语看着的叶思凡看着眼前的两人,不禁一阵诧异。
伏地的冬凝身子颤了颤,再次开口,声音却已然带着悲伤与决然:“前辈……我只是一个末等的算师,但数十年情谊,怎能顷刻说散就散,我等终究学不来冷眼观世……更是想不明白,那般好的一个人,竟是因何福薄……”
“我同你只说这几字――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且好好想想吧。想来你如今离开那里也是许久了吧,也明白这世上之人万般复杂,人心诡谲,名利争夺,权位倾轧……她最是天纵奇才,却是独独少了几分对着世相的了解啊,这便是她的劫数……”
空耳叹了口气,见那女子仍是伏在那里不肯起身,似是非要得到一个答案不可。
“算得了天命,算得了己运,却独独算不了这人心,她却是能早早领悟了这般,也是好事……你还不懂么?”
“这么说……她……多谢前辈,多谢前辈!”冬凝听得这一句,猛然抬起头看了看那个仍是满脸漠然的灰衣人,眼中却是换做了激动的神色。
这么说……这么说……她就知道不会这么轻易……
至于其它的事……冬凝心中想着从前听着那些人对这位前辈的描述,还是止于此不要多问了……
叶思凡看着冬凝这一悲一喜的神色变幻,忍不住笑了出来,“冬凝姑娘可是要得了答案,便起身吧。”又对着那灰衣人戏谑道:“空耳老头,还是这般喜捉弄人……”
见叶思凡调侃,老头老头叫着,却是见空耳并未一丝怒意,到让已经起身坐在一旁的冬凝看着惊讶。
“今日你二人来,知道了答案便回去吧。”
叶思凡嘴角的笑意瞬时隐了去,脸上一阵惊讶:“不是吧,我们才刚来啊……老头你不会这般绝情吧……”
听着叶思凡一阵阵哀叹,那空耳终是抬头,扫了他一眼。
“若是我同你说,今日你那兄弟有凶祸在身……”
叶思凡猛地站起身,“什么!”却是刚话落,院中只留下一片白色的残影。
早已不见了踪迹。
一样满脸惊色的冬凝急同空耳前辈拜退,跟在叶思凡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