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查科的人离开了,围观众人也都识趣地散去。
罗易看了看张祖荫,眉头几不可见地皱了皱。
张祖荫道:“我知道怎么做,放心吧,我有分寸的。”
罗易面上神色似不赞成,淡淡道:“阿祖,适可而止吧。”
张祖荫没有说话,握着箫竹筠的手却紧了一紧。
箫竹筠使劲一甩,终于挣脱了,她顾不得去看罗易走了没有,一双眼睛只盯着张祖荫:“为什么替我开脱?”
张祖荫笑笑:“谁替你开脱了,你看你浑身上下,哪一点看起来有做商业间谍的潜质?别浪费调查人员的时间了。”
箫竹筠讷讷道:“你有没有想过,也许消息,真的是我泄露出去的。“
她的声音越发低沉下去,轻得张祖荫几乎听不清:“虽然,我不是故意的。”
张祖荫笑了起来:“做替罪羊的滋味很好受吗?我只看到往外推的,还是第一次看到往自己身上揽的。”
“替罪羊?”
张祖荫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一副孺子不可教的神情:“你知不知道这两天有人在股市抛售的嘉兴股份折合人民币是多少钱?你不过是个经理助理,又不是公司的核心人员,这么重要的消息,只凭你手上的一两份文件,再加上邵一萍的几句话,就能让别人下这么重的注?”
箫竹筠有些恍然:“你是说,公司里有人给他们透露消息?”
“而且这人的地位一定比你重要多了,”张祖荫道:“都说你是替罪羊了,邵一萍从你那里得到的消息,最多只是起个催化剂的作用罢了。”
箫竹筠有些低落:“那就是说,我还是给公司造成损失了。”
张祖荫屈起手指,在箫竹筠头上敲了一下:“你还真是爱钻牛角尖啊,即使不是你,也会是别人。再说,”他冷笑道:“我和罗易的便宜是那么好占的吗,你等着,过了今天,保证叫他们哭都哭不出来。”
箫竹筠有些怀疑地看着他,现在嘉兴岌岌可危,他怎么却露出一副胸有成竹地表情。
她眯起眼:“你好象一点也不意外,难道你早知道?该不会这一切都是你故意的吧?”
张祖荫没好气道:“你当我是神仙啊,什么都知道,如果我事先知道,我能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吗?”
箫竹筠想想也是,这几天张祖荫几乎是日夜不休,这对于一向懒散的他来说确实是找罪受。
“这件事其实只要稍加分析就知道了。至于我为什么不着急,很简单,因为我和罗易做事都喜欢做两手准备。所以事虽凶险,却还不足以动摇嘉兴根本,说不定还要让动歪心思的人吃个哑巴亏。”
“那那个泄露消息的人到底是谁?”
“我也不知道。”
见箫竹筠又瞪着眼睛看着他,他补充道:“不过也不用知道,这次那些人偷鸡不成蚀把米,肯定要拿某人出气,到时候,只要看公司有哪些人突然消失就很容易查到了。”
箫竹筠叹了口气:“你们这些人个个都是人精,为什么偏偏拿我这个什么都不懂的人做挡箭牌。”
张祖荫却道:“谁叫你这么没有警惕心呢,不管什么人,稍微露出一点可怜兮兮的样子,你就恨不得连心都掏给别人。
箫竹筠没有说话,转身从包里取出一张卡。
“做什么?”
“这里面是那四十万,交给你处理吧。”
张祖荫懒洋洋道:“交给我做什么,既然有人肯白送你,你就收下好了,就当是压惊费好了。”
“这钱不明不白的,我不要。”
“怎么不明不白,那些人既然拖你下水,自然得付出报酬,再说了,没准到年底我还要包个大红包你呢。”
箫竹筠敏感地看着他:“你为什么要包个大红包我?”
张祖荫打了个哈哈道:“我随便说说,正好你用这钱去买辆车,免得天天挤公交,对了,你会开车吗,要不要我教你?”
箫竹筠被他一说,顿时想起方才的情景,忿忿道:“免了吧,你今天的那番话已经足够谣言满天飞了,再教我开车,我明天还能来上班不?”
“我可是帮你呢,你不说感激涕零,以身相许,也不至于恶言相向吧。”
箫竹筠本想抢白他几句,想到他方才将自己护到身后的举动,心中却是一热:“那我请你吃饭吧。”
张祖荫却似乎怔住了:“你请我吃饭?”
箫竹筠想了想,补充道:“不过你可不能要求太高,什么几星级的饭店,我可请不起。”
张祖荫这才回过神来:“你突然对我这么客气,我会觉得愧疚的。”
“你会愧疚?”箫竹筠狐疑道:“我还以为你这种人脸皮已经不是一般的厚了。”
张祖荫一笑,“那就今晚吧,吃完饭后,我们再去散散步,喝喝茶……”箫竹筠翻了个白眼,果然是不同常人的厚脸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