潋滟闭上双眼,深吸了一口气,一阵清香扑鼻而入,直入肺腑,瞬时神思清明了许多。
潋滟慢慢睁开眼睛,缓步朝竹林深处走去。绣鞋踩在竹叶上,沙沙作响,仿若春雨打在竹叶上。
竹林深处,琴台依旧,只是潋滟的目光落在琴台上就再也移不开了。
琴台上的那张瑶琴是那样的熟悉:琴上的浮雕,琴头的裂痕……潋滟快步走上前去,伸出颤抖的手,轻轻抚过,昨日的种种一一浮现在眼前。
“你很喜欢这张琴?”
临川王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潋滟不由一惊,随即收起了纷乱的思绪,福身行礼:“奴婢见过殿下。”潋滟的身子福得很低,借此平复自己慌乱的心绪。
临川王说了句“免礼”,人已站在琴台旁,修长的手指抚过琴头上的那道裂痕,道:“前几日下朝回来,见有人当街卖琴,因见这张琴不错,也就买了下来。可惜琴倒是张好琴,只是琴头上的这道裂痕略显得美中不足。”
潋滟闻言,心中不由感叹倾楼势力的惊人:自己上次见到这张琴是在倾楼,是惠姐亲手拿来送给自己的。如今倾楼竟能不露丝毫痕迹又将这张琴又送入王府。
临川王见潋滟也不答话,不由抬头看了潋滟一眼。
潋滟感觉到了临川王的目光,忙垂了头。
临川王见状,不由低笑出声:“本王见你很愿意低头,难道这地上有宝贝不成?”
潋滟是第一次听临川王用这样的口气说话,也是第一次听临川王说这样话,不由抬起头,有些吃惊的看着他:他今天没有束冠,如墨的长发上只簪了一支竹簪;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这笑意融化了他眼中的寒冰;依旧是一身月白色的长袍,长袍的袖口和衣摆都用银线绣了极细致的花纹;腰间挂着一块羊脂白玉的九龙佩。
临川王看见潋滟吃惊的神色,脸上的笑意更深。
潋滟此时有些不知该说些什么是好,又不好再低头,只是看着临川王衣袖上的花纹。
“难道你是因为此时在府中看到本王而吃惊不成?”
临川王含着笑意的声音传来,潋滟猛然想起此时临川王应该还在上朝才是,忙道:“奴婢没想到能遇到殿下,失态了,还请殿下恕罪。”
临川王收起了笑容,故意轻咳了一声:“本王今日微恙,递了折子上去,所以才没去上朝。”
潋滟此时不知为何眼前竟浮现出这样一幅画面来:一个小男孩因不愿上学,故意在家装病躲懒。再一想到一贯冷漠孤傲的临川王竟也有因不愿上朝而装病的时候,不由轻笑出声。
临川王故意板起脸,冷着声音问道:“笑什么?”
潋滟笑着摇了摇头:“奴婢没笑什么。”
临川王望着潋滟那如花的笑颜,嘴角边不由也浮现出了一丝笑意。自己刚才见她独自站在这里,泫然欲泣,不知为何心中竟有些发紧,不忍见她如此,所以才故意出声,没想到似乎吓到了她,不得不说些闲话化去她的恐惧。
两人并肩站在竹林中,谁也没有说话,静静享受着这难得的一刻静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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