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王府里,我虽贵为王妃,但却比妹妹们进门晚,若是日后有何怠慢之处,还请妹妹们多担待。”我接过展翠递过的香茶,浅浅呷了一口,对四人道。
“奴、奴婢不敢。”三个侍妾又慌忙跪下,诚惶诚恐。
“咱们既然进了王爷的门,就该心往一处想,力往一处使,凡事要以王爷为主,彼此之间也要相互照顾才是。”我看看四人,“我的意思,你们可明白?”本上仙可没工夫日日同你们争风吃醋,是以丑话还是说在前头的好。
“奴婢明白。”侍妾们依旧跪在地上,而赵清则站在一旁,对着我遥遥一福。
我低笑颔首道:“既然妹妹们都了解了姐姐的一番苦心,那我就不多说了,”顿了一顿,“妹妹们若是无事就回各自园子歇着吧。”
“是,奴婢告退。”屏儿、珍儿、蓉儿三人如蒙大赦般慌忙离开我的势力范围,赵清却立在没动。
“妹妹可是有事?”我转而笑呵呵地看着赵清。
谁料赵清竟突然神色惊慌地在我面前“扑通”跪下,眼里也立刻蓄满了泪水。
“王妃,清儿知错了。昨夜不该生病,不该让王爷担心,更不应请王爷宿在清莲院里。清儿就该劝王爷回王妃这儿来,可……可清儿昨夜实在是痛得说不出话来,才酿下了如此大错,请王妃恕罪。”
我苦笑一下,这丫头究竟唱的是哪一出?
“请王妃责罚清儿。”泪珠顺着赵清巴掌大的小脸一颗颗滑下,倒真真叫人心疼了。
我轻叹一声,拉住她的手说:“你不必……”
“啪”一个巴掌脆生生掴在她脸上,我诧异地看着眼前的女子,她正握着我的手狠狠抽在自己脸上,白皙的面上登时出现五条红红的指痕。
“你!”我看着她,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王妃,请王妃消气。”赵清整整凌乱的发髻,颤巍巍地道。
“月尘!”一声厉吼在门口乍起,我抬头望去,卫昭华正满面怒气地立在门前。
“王爷……”赵清跪坐在地上,泪水连连地看向她的夫君。
于是我彻底明白赵清演的是哪一出,我懒懒倚在檀木椅上,执了瓷杯哧溜哧溜喝着茶,看面前的一男一女上演苦情戏。
半晌,卫昭华才放开赵清,一个箭步冲到我面前,劈手夺过我手里的瓷杯,重重摔在大理石面的桌上,杯里的水“哗”地溅了出来。
“展颜,拿布擦擦。”我没看卫昭华,指着水渍对展颜道。
“月尘!”卫昭华抓住我的手腕,怒视着我,“清儿有孕在身,她就是再错,你也不能动手呐!”
“哦?”我抬眸看看卫昭华,淡淡道:“王爷,您莫不是忘了我的出身吧?”手腕一翻,我挣开卫昭华的大手,起身走到赵清身边,“若是我真的动手,她还有命么?”
“你――”卫昭华一时说不出话来。
我踱到他面前,笑呵呵地问:“王爷的长子?”又看看赵清,“是我的疏忽了,望王爷海涵。”
不等卫昭华开口,我便回身唤了展翠道:“展翠,你去取了我陪嫁的十二根天山雪参送到赵夫人院里,叫丫头们炖了汤为夫人进补。”
“是。”
展翠走后,我看着有些发怔的卫昭华说:“这雪参是无颜亲自在天山所掘,其价千金难衡,送与王爷长子强身健体,就算是月尘赔罪了。”
“月尘,”卫昭华终于长长叹出口气,牵住我的手说:“你知道我不是在责怪你,我只是――”
“爱子心切嘛,可怜天下父母心,我明白的。”我握住卫昭华的手,眼角扫到赵清,这丫头一张俏脸几乎拧巴在一起。
所谓之打蛇打七寸就是这般道理,她赵清在意的是卫昭华疼她,我却偏要提卫昭华上心的是孩子。她希望卫昭华埋怨我,同我置气,我就退一步,让卫昭华满腹戾气化作绕指柔,到头来觉得对不住的反而是我。
“来人,送赵夫人回清莲院。”卫昭华一挥手,吩咐道。
“是。”陈简忽然间不知从哪儿冒出来,带着两个丫鬟,慌忙搀着赵清匆匆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