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昭华府中尚无正妃,唯一娶进门的侧妃乃当朝右相赵赋的庶出女儿。
其二,在侧妃进门前,卫昭华已有三位侍妾,但皆是地位低微女子,不足挂齿。
其三,瑞王府中大管家陈简算得上位人物,须得留意。
起身燃上一支蜡烛将已无用的名册化为灰烬,掸着手上的黑灰,一转身,却撞进某人怀里。
“阿暖,三哥想你可想的紧呢。”长臂一舒,月纯轻轻拥住我。
“三哥……”着实无奈,最近的访客难道都没有敲门的习惯?
将我从怀里捞出来,月纯忽闪着一双无辜的大眼,委屈道:“魅箴这结界怎的如此结实?”
我默默地抽搐着嘴角说:“你又放着白泽一人在夷山炼丹,自个儿偷偷溜下界来?”
“我家幺妹要嫁人,做哥哥的自是要来瞧瞧。”喜滋滋的声音飘进耳中,却勾起我五万年前的记忆。
彼时,我正处在十万岁那个青春萌动的年纪,月纯却敲着我的头悲叹:“哎呦,别家的丫头早就出了门,我家这个麻烦疙瘩何时才能觅得良人?”
许是被月纯打小念叨到今日,于是我虽许下了不少婚约,但却没一个真真实现了,确是悲剧一出。
“北海现下情况如何?”实在不愿与月纯逗贫,我只得扯开话题。
“阿暖,”月纯敛起笑意,“失却之阵,已损了一角。”
闻言我深深蹙眉,失却之阵,乃是我以女娲石为核心,所结重生之阵。经我百年来以血相祭,此阵的仙力早已不同往日,怎会平白损去一角,除非……
“六界失和?”我惊呼出声,不可置信地看着月纯重重地点了下头。
“漓止的军队多次向鬼界挑衅,魅箴百多年来与他纠缠已不下数十次。魔界内乱,漓止趁虚而入,虽有苍郁压阵,但终也是岌岌可危。而覆灭人界,于漓止来说,更是同囊中取物一般。”
“那孩子,是因他父君之死,报复六界么?”
“为祺晟洗冤,只是个幌子,内里,恐怕是他自家妄图吞并六界的邪欲罢了。”三哥淡淡道来,似是全然与他无关一般。
“祺晟姐夫确实冤屈,天帝嘴上虽不愿承认,但当日联合三界判下祺晟死罪,他心中还是愧疚的。”
月纯深深叹息,“我今日下界,一来是瞧瞧你过得是否称心,二来则是为告知你北海之事,”他揉揉我的发,“妹子,你我虽贵为天人,但须知天命不可违,有些事,你莫要强求。”
“我明白。”亦是深叹,以我对月纯的了解,凭他那无事不登三宝殿的性子,又怎会为了我嫁人之事而来凑热闹?却没想事情竟已发展到这步田地。
“阿暖,你且好自为之罢。”月纯瞥了我一眼,便捏了诀从房中消失。
送走月纯,我一人懒懒爬上床去,摒除满脑子飘飞的杂念,沉沉睡了个混乱的午觉。
我再醒来时,天色已然不早。念起花无颜白日里说起的话,我便下床去翻出件尚算端庄的藕荷色衣裙换上,施施然出了门去,寻他带我去见所谓的“某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