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客栈门口,细细打量着我目力范围内的黑水镇。
荒凉得诡异,这个镇子确有非比寻常之处。自打我踏入这里,腰旁悬的赤霄剑便躁动不安,似乎在提醒我这浓如墨色的夜幕下,隐藏着邪恶的未知。
我负手望月,月光被蒙上一层异样的灰,只剩下一圈朦胧的光晕,铺在黑水镇残破的街道上。
又等了片刻,小二才懒洋洋地站在楼梯上冲我招手,示意我和楮墨上楼。
小二立在楼梯转角处,我牵着楮墨从他身旁擦过时,忽然一股异香萦绕在我的鼻息间,显得极其不合时宜。我手中提着赤霄剑,似是不经意地碰了小二的衣角,他下意识地向后一缩,眼中有着不属于他的恐惧。
我轻笑,若无其事地拉着楮墨上了楼,径直进到房间,关起房门前,我探出头对小二说:“小哥,我们这没事了,你休息吧。”小哥如释重负地答了声“好”,随即便神情漠然地走下楼去。
插上房门,我催促着楮墨洗澡更衣,自己则蹲在包袱前,将花栗鼠逍遥的驱魔炉掏了出来。须知本上仙现下无法动用神力,只得依靠这具身体本身所练就的武艺,以及诸多道具自保。
“姐姐,洗好了。”楮墨走到我身边,习惯性拽拽我的衣角。
我侧过头,看着身边这个白净的小子,一时间竟有些认不出来。
“睡觉。”我挤出一个淡笑,抬手把楮墨拎起来放到了床上,然后自己在外侧躺下来。
躺下后,我为楮墨掖好被角,交待他道:“墨墨,你只管睡觉,无论晚上发生什么,都不要理会,记住了吗?”
楮墨乖巧地嗯了一声,说:“姐姐放心,我会整晚都闭着眼睛的。”
“乖。”我揉揉楮墨的黑发,若有所思地合上眼,怀抱赤霄剑,这才安稳睡去。
寅时,我蓦地从梦中惊醒,抬眼看看窗外,依旧黑沉沉一片,屋中同样是不见五指。
从枕头下拿出夜明珠,我轻巧地下了床,俯身将逍遥的香炉拿到床上,摆在楮墨身边,这才提起赤霄剑,轻手轻脚地出了门去。
我将夜明珠挂在衣带上,抬手推开走道尽头的窗户,翻身飘然跃下。
我抱剑立在黑水镇的街道上,片刻后,忽觉小二身上那种异香大盛,怀中的赤霄剑更是震动不已。
我环顾四周,提剑猫腰躲在一块残垣断壁后面,眯起眼睛努力向外望去。
风声乍起,一个飘渺的黑影在街道上快速掠过,其间一股异香夹杂着血腥味溢满鼻间。
我心下大惊,但碍于自身尚处于弱势,不敢贸然追上去,只得待黑影走远,才从断墙后绕出来。我循着黑影来的方向一路寻去,发现沿路的房屋皆大门紧闭,静谧得安详,没有丝毫异状。
我在镇子里缓缓地踱着步,极力在脑中搜索那股异香的来源,却是没有任何头绪。走至在一间破败的茅草屋前,停下脚步,一阵低抑的哭声丝丝钻进耳中。
定定神,我浅笑,推开门走进去。屋中破旧不堪,不大的空间里蔓延着浓浓的血腥气,让人几欲作呕。放眼看去,厅堂中一个披头散发的妇人正跪坐在地上,怀里抱着一具看不清面孔的尸体。尸体枯灰干瘪,看去竟像是被吸干了精血而亡。
我幽幽叹息,安静地站在妇人不远处。良久,妇人才抬起头看我,她蜡黄的脸上布满泪痕,一双失去了生命光彩的眸子,空洞得骇人。
“你是谁……”妇人的声音如同梦语一般,虚无缥缈,轻的完全没有存在感。
“我是月尘。”我皱皱眉,借着妇人侧身的空隙仔细打量尸体,死者的面部已经完全凹陷,眼眶处置剩下两个黑漆漆的洞,确是被吸干一身血液,不知是何妖物所为。
妇人紧紧盯着我手中的赤霄剑,衰败的灰眸中忽的闪过一丝光芒,但随即又黯淡下去,面容显得有些扭曲,她伸手拽住怀中的尸体,推到我面前,痴痴地道:“我家酒鬼,折磨了我二十年,如今他终于死了,可我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你知道为什么吗?”妇人半颠半狂地笑着,脸上泪水横流。
我挑眉,看着已近疯狂的夫人淡声说:“因为你命不久矣。”
妇人闻言大惊,猛地扬头,怨毒的目光瞪住我,嘶吼道:“你是来杀我的?是不是?是不是?”
“我不要死,我不要死……”妇人大叫一把推开尸体,双目赤红地朝我猛地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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