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09-10-08
“朕思虑良久,唯有此行。放心,朕安排他去益州,那是燕芷辖区,自会妥当处置的。”考虑详尽,竟已无回旋之地。
我恹恹道:“舅父,可否让阿悠学完《汉广》再让庭玉走呢?”拖得一时是一时罢,我不知太子是否已知晓此事,只能尽力为他们争取时间。
“舅父再寻个比庭玉更为出色的大家来教授你,如何?”
“不妥,琴声因人而异,阿悠只喜庭玉所奏的曲调。我幼时常听阿娘弹奏此曲,那时已觉动听,后来听过许多人弹起,却再未有阿娘所弹那般悦耳,直至听得庭玉。”我躲进皇帝舅舅怀里,紧抱着他,藏起情绪。对不起,救人为要,我只能拿出“阿娘”这张免罪金券了。
“莬……你阿娘确然擅琴,她真常奏此曲?”
“然。”
安静许久,他终于长叹一声:“也罢,让庭玉同独孤泓一道住在皓月阁,不过朕至多给你一月时间,劝告那人莫耍花招,这宫里无事能瞒过朕的眼睛。”
我自然知道“那人”指的是谁,得赶紧安抚太子,让他稍安勿躁,如若再与皇帝舅舅对峙,这回就不是头顶一圈纱布的事了。
再见得独孤泓,不想却是这般光景。皓月阁是用来接待外臣的,因为临近太液池,为求与之融为一景,布局风格俱与别处宫殿不同。正门进去即是一个青翠欲流的竹园,在这层叠绿韵中,我看到了正在习剑的小屁孩儿,他削瘦许多,褚色深衣被风鼓起,空若无物。
他注意到动静,停下来,转过身与我目光相对,却是抿唇不语,眼中雾霭蒙蒙。我倏时了解了阿芙口中的“十分不好”,不过才大半个月,他就褪去了“小仙童”的圆润可爱,俨然是个郁沉秀美的少年郎。
“阿泓……”细想来,这居然是我第一次叫他的名字:“你可好?”面对进宫以来的第一个朋友,我却不知如何启口,经历那场变故,我竟未曾关心过他,如何不惭愧。
“恩。”他低垂着眼睑,盯着自己的脚尖,仿似那里有什么稀奇。
“我,阿芙让我来看看你。”
他仿若未闻,却是挽了个剑花,劈向竹林,去势凶狠,只是毕竟力量不足,单在竹节上划出些参差的口子,见状他似是不解恨,索性在林中乱刺一通。
“我前些日子一直未能探得你的消息,听阿芙说起方才晓得你在此处。再说我也是伤愈才出!”我朗声冲他喊,说完还故意清咳两声。其实这话说的自己都心虚,若真是好生打探一个人的消息又岂能一无所获,而且那浅显的伤口早就不碍事了。
小屁孩闻言却未有疑问,蓦然停住,收剑入鞘,走到跟前,伸手摸了摸我已拆纱布的颈间,轻声道:“幸未留疤。”
他比我稍矮一些,靠过来,刚好可以看见他额上沁着的颗颗汗珠,晨光撒在面上,折射出一层柔和的暖晕。
“我……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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