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二十年前,邢国灭亡的时候,我逃到这个地方,便用酒来忘却愁苦,只是有些事情,并不是想忘就能忘的,莫说现在,便是十年,百年后,还是记得的。”
苏言看着师父,忽然明白,师父并非在生自己的气,只是,仍旧忘不了凝儿。
苏言轻声问道:“师父,您此次去了何处?”
师父指着远方,远方青山幽谷,烟雾弥漫,他说:“邢国,但如今那里已经不叫邢国,而是楚国的边城,现在叫做邢城。”
“那还是忘不了邢国公主吗?”苏言问道,问完之后,她便开始后悔,师父从没谈起过此事,将这事当做秘密,自己也该装作不知,而不该贸然问出,想到此处,她就尴尬的笑了笑说:“那个......师兄说的......”
师父拍了拍酒坛,一笑说:“这并不是什么秘密,你若是想知道,我可以都告诉你,我有了这医馆,便埋下了这两坛酒,想着什么时候准备忘了她,准备开始新的事情,那我便痛痛快快的喝了这酒,将她忘得干净。”
苏言看着酒坛说:“这二十年来,您一直没有喝它,那便是因为,您一直也没有忘记公主。”师父点点头,叹了口气。
苏言轻声问道:“她爱您吗?”师父一怔,她思索了一下,便摇摇头说:“不知道。”
苏言一怔,原来师父抱守的,竟是一段无果之恋。
师父平日里喝了酒话才会多些,今日没喝酒,倒也愿意和苏言多说几句,他轻轻一笑:“我觉得值得,那便好了。”
苏言摇摇头:“师父,这些年来,我们师兄妹每日看您烂醉而回,沉溺往事,只能让您消沉,您不想报仇了吗?您忘记邢国是如何灭亡了吗?您没看见战国纷飞,流民失所吗?您有本事拯救天下,为何不去,却只是用酒来麻痹自己?”
“拯救天下?”师父听着这话甚是荒唐,他笑着说:“我就算是能拯救天下,也没本事拯救我自己......我教你们行医,教你们做人,却教不了该如何救自己......”
苏言起身说:“医者仁心,能救一人便是一人,您说行医可以杀人,也可以救人,而酒,却只能杀人,让人意志消沉,沉于浮躁......”师父心间一颤,他抬头看着苏言。
自小都是自己养育苏言,他以为对苏言了解甚多,如今看来,他还是并不了解自己这个徒儿,他问道:“那我该如何?”
苏言抬眼,有些郑重的说:“患得患失终究一事无成,万事总在一念思量,该如何取舍,还要师父自己做主。”
师父眉头一皱,他也起了身,他掀开酒坛的盖子,酒香四散飘来,师父闻了闻,便说:“好酒......好酒......”说着,便将那酒坛拿起,然后倒在了桂树之下。
苏言一惊,喊了声:“师父......”
师父边倒边说:“有些事情,我虽未教你,你却比我明白,是我太过沉醉,杀人的东西,留它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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