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挡我身前,怒道:“不要命的过来送死。”府里的侍卫听到打斗声也陆续赶来,刺客们见大势已去,慌不择路各自散开。
我连忙拿着手帕去捂他肩上一直流出的血,手停滞在他肩上,问道:“将军,你没事吧?”他握上我手,只道:“只是些皮外伤,不打紧的。”
晚上我守在他身边,大夫用了最好的金创药给他包扎伤口,血暂时是止住了,却伤得很重,右肩完全不能使力,只要轻轻一扯便会血流不止。
我嘱咐他斜躺着,拿过花草递来的汤水,吹了热气喂他,他眼神是浅浅的笑意,盯着我看着,喂了几口见他还望着我,道:“将军有这功夫打量我,倒不如想想这些刺客是谁派来的?”
“是谁派来的我倒真没个头绪?但是,他们想找的却一定是军粮采运的路线图,看来这批军粮对他们很重要,不然也不会冒这么大的险跑到将军府来抢图。”
我问道:“他们这样岂不操之过急了吗?这样莽撞的跑到将军府来盗图,且不说夺取的机会渺茫,就算真拿到了,若将军变动采运路线,岂不是不忙一场?”
“这倒未必,远程的军粮采运的是车运、驼运,建仓然后再节节转运,倘若已在驻地建仓以作积贮和转运军粮之用,又岂是朝夕之间能迅速变动的?他们若能准确掌握沿途建仓的路线和地点,只要一击及中,即使不能顺利劫走粮草也能造成军心涣散。”
“原来是这样,那将军打算如何应对?”
“一动不如一静,敌暗我明,当今之计只有静观其变。不过,倒是可以去看看那个已死的刺客身上可有线索。宝福,你速速去找子鱼、桑格到府里来,并吩咐他们加强府内的守卫,增加院内巡逻次数。”宝福应声欲退出屋内。
我道:“将军,你早点歇着吧!子矜也先行告退了。”他点了点头。
我和宝福一起出了屋子,他见我朝停尸房走去,疾步往前拦着,只道:“夫人还是早些回屋,这夜深人静的夫人若一个人去了停尸房,将军知道了定会怪罪奴才,更何况停尸房的门已经上锁了,没有将军吩咐也开不了。不如等奴才去找了子鱼、桑格大人来,若夫人还想来看看,奴才再过来请,岂不是更好?”
他虽一口一个夫人唤着,但眼里却闪着警惕的光芒,我猜他定是对我有几分不放心,也不为难他,只道:“也好,若大人们都来了,你再来唤我便是。”只淡淡一笑,折身往回屋的方向去了。
一路上,想起宝福刚才那双警惕的眼神,不禁心里浮上几丝疑惑。额亦隆一直对我以礼相待,凡事也不瞒我,按理说宝福是他的贴身随从,断不该是那样的神情,他为什么会对我有防范之心呢?真是百思不得其解,抬头见天上月色又被黑云所覆盖,不禁感叹在这同一片天空下却有这么多的是是非非,缓缓前行,思绪万千,也不知这样担惊受怕的日子何时是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