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下老妈!她辛苦将我拉扯大,不就是将所有生活的希望都寄托在了我身上么。我丢下谁,都不会丢下老妈的。
“为什么不回来?”渐渐地,声音变得清晰起来,几乎贴到我的耳朵边,“你从小就贪玩,但这一次听妈妈的话,快回家??????”
这下子,我完全清醒了,一个激灵坐起来,瞪大眼睛看着陷入一片漆黑的房间。
“谁在说话?”我把声音压到喉咙里,低问。
死一般的寂静。
我竖起耳朵盯着暗处又坐了一会,生怕放过一星半点可疑的迹象。然而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除了身旁凯特偶尔发出的鼾声,是什么也没有。
“难道说,我睡迷糊了?”这样的时候也不是没有过,我拍着脑门觉得自己是过于紧张,躺下打算继续睡觉。
“蔺儿,赶紧离开,你不属于这里!”这一句疾呼,在寂静的四下里犹如平地炸雷,我是听得真真切切。就是老妈!
险些从床上扑下来:“老妈,你在哪里?”
我有些失控,胡乱挥着手,企图触碰到什么,或者期盼能够被一双温暖的手心拽住,可以让连日惊弓之鸟的心得到安抚:孩子,别怕,妈妈在这里。
可是,除了微凉的空气,便再无其他。
“老妈,你在这里对不对?”直到将整个房间都摸索遍,仍旧不见老妈的身影,我终于倚着墙角滑坐下来,“这一次,我真的没有贪玩。”
我想回家,可是,回家的路又在哪里?
“想回去么?”正当我心灰意冷之际,耳边却再一次响起低语声。
但显然和前几次不同。虽然同样说得极轻,语调缓慢,但这次每个字眼都好似从冰窟窿里捞上来的一般,冷的没有温度。
如果透过声音可以看见表情,那么说话的人一定是扬着嘴角,带着轻蔑的笑,在看我徒劳挣扎。
“你又是谁?”我一个弓身坐起来,已经顾不上还在睡觉的凯特了,“有本事就出来,不要缩头缩脚的!”
“这世界,”那人并不回答我,低迷的声音兀自在耳边回响,冰冷彻骨,“有来,无回。”
不可能!
“我一定会回去!”我歇斯底里,试图从气势上反驳这样不中听的鬼话。
“呵呵,你走不了的,走不了??????”声音从我耳边拂过,绕了一圈盘旋到头顶,渐渐微弱下来,直至消失在梁顶。
“别走,把话说清楚!”来不及多想,我猛地追出去。
不料才跑出几步,脚上徒然踩到一团绒球般的软物,我连忙抬脚退后。等凝神看清楚,却惊出一身冷汗。
脚底下不知何时出现了许多灰黑的老鼠,密密麻麻挤了一地,发出尖细的“吱吱”声,如潮水一般向我涌过来。
“见鬼!”我大叫,跳着脚往床上逃去,“滚远点!”
就在我手忙脚乱之际,一只个头肥硕的灰鼠“吱溜”一下蹿了过来,顺势就扑到了我脚踝上。“不要咬我!”我来不及收脚,大喊一声,心里完全炸了毛。
然而,不知是昏暗里眼花,还是错觉,这灰鼠听我这么一喊,竟慢慢抬起头。乌溜溜的一双鼠眼一顺不顺的盯着我,末了嘴唇一歪露出两颗惨白的板牙――它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