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张县令洋洋自得地走进后堂,自从吕泽进监牢以来,吕家上下使钱,多半都落到了他的手里,真正是小人得意,李师爷就像一个跟屁虫一样,跟了进来。
“吕家大公子吕泽已经落到了我们手里,就看下一步了。”张县令对师爷说。
“大人放心,吕泽既然进了大牢,就由不得他了,我们尊贵的大公子,就老老实实在里面呆着吧。”李师爷那双绿豆小眼,又坏又狠地眨巴着。
“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打架斗殴,关不了多久吧,想什么办法让他多呆些日子呢?”张县令一边说,一边想,“毕竟师出无名啊。”
“大人怎么忘了,你可是一县之长,这沛县,就是你的地盘,王家兄弟不撤诉,你不结案,他吕泽就出不去,”李师爷坏笑着,“这官司打他个一年半载都没有关系,再让吕泽多吃点苦头,吕家能不好好孝敬你吗,他家的大小姐还有个跑吗?”
“还是你聪明,就这么办了,”张县令点点头,对这个师爷赞赏有加,笑着说,“不过,那王家兄弟可嘱咐好了,不能让再他们乱跑,回头再露出马脚来,就不好收拾了。”
“大人就放心吧,都安排好了,那王家兄弟,打死都不会再迈出家门一步了。”李师爷说。
“不过,我们初来乍到,县里的人未必就跟我们一条心,狱史曹参那里,打过招呼了吗?”张县令又问。
“大人考虑的周全,已经打过招呼了,不过,吕家和他没有什么瓜葛,他也未必肯管这等闲事。”李师爷回答说。
“这样最好,让我们娇生惯养的大少爷,好好尝尝坐牢的滋味!”张县令恶狠狠地说,一边说着,一边和李师爷一对眼,两人会心一笑。
就这样,两个人狼狈为奸,拿定了主意,不但要让吕家心甘情愿地交出家产,还要老老实实把女儿送上。
一切商量妥当,陷阱已经挖好了,就等着猎物自己跳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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沛县的大牢里,一间阴暗潮湿的地牢之中,一堆烂草铺在角落里,就算是人犯栖身之地了。
大公子吕泽带着刑具,躺在乱草里,头发散乱,满脸污垢,一身长衫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本色,背上腿上,都是上刑留下的血痕,只见他神情呆呆的,已经被折磨的半人半鬼了,昔日神采飞扬的大公子,已经完完全全变了模样。
吕公站在一旁,看着儿子,一滴老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这父子两个分开也不过一个多月,就宛如两世做人一般。
一个年纪轻轻的大好男儿,就被折磨得丢了半条命,父子连心,看着这个情景,怎么不让人心酸呢。
可是,即使这样的见面机会,也是他不惜血本,买通了监狱里的牢头才得来的,恨只恨自己有眼无珠,交友不慎,错把豺狼看成了朋友。
可是,事情到了这个份上,恨又有什么用,他不得不下定决心,即使倾家荡产,也要把儿子解救出来。
就这样,吕家明明知道是一个陷阱,也不得不往里面跳,毕竟大公子吕泽在恶人手里,已经剩下了半条命,除了继续上下打点之外,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有什么好办法。
明知道是被算计了,却不得不勉强维持,钱越花越多,也填不满那个无底洞,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
这场祸事,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