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摇晃的火苗成了最明确的目标。女子的脚步仍在靠近,她落足极轻,猫一般悄然无声。披香一寸寸背过手来,那枚方才缴获的暗器夹在指间,蓄势待发――
嗖!
屋中的火光无声熄灭。
“哟,想不到……”女子语间冷笑,显然,那枚自披香发出的暗器已然被她截中。“你还有气力反扑?真是令本姑娘激赏啊……”
然而女子的笑声未泯,火光重新燃起,女子突地惊恐抽气。
披香长长松了口气。
沾染了销魂香的暗器穿过火苗,令烛火熄灭,却也同时化去了暗器上的香粉。再起火苗之时,便是女子见鬼之时。而与此同时,素痕正漂浮在披香身后,恰恰阻住了女子的去路。
你……看见我了?
素痕漫启檀口,鬼音入脑,看似飘渺无凭,却又真切地在脑中响起。手执火苗的女子登时刷白了面孔,不错,她已看见了素痕。
而,也不单单是看见素痕,那些缭绕在她周身的妖灵鬼魂,啸叫着飞旋着向她扑来。被咬去一半的脑袋,失去眼珠的血洞,鲜血淋漓的断指,裹挟着浓重的阴气纷纷涌向她。
这才是地狱。
披香爬起身,拍去衣上灰尘,冷眼望定眼前全无人色的女刺客:
“是谁派你来刺杀披香夫人的?”
*****
容公子从卧房步出时,双胞胎已将带来的行囊收拾完毕。沉水睨着容公子眼眶下一抹困倦的青黑,几乎是咬着牙问:“县令府入夜安静床榻舒适,这两日我兄弟二人难得好眠,为何主子您看上去却如此疲倦?”
“主子有要事操心,忧烦至斯,你二人自是懂不了的。”容公子微微一笑,对上沉水结结实实的一记白眼,倒也不恼。他转向坐在堂中的香铺老板,“辛苦老板跑这一趟,两日前晚辈拜托您调查的事,可已有了眉目?”
香铺老板郑重地点点头,从怀里取出一只信封来,递给容公子:“便都在这信上了。”
容公子收了信也不急着拆看,对双胞胎笑道:“车马都备好了?”
“是,主子随时可以出发。”沉水硬邦邦答到。
老板试探似的问:“容公子这就要回转郦州了吗?”
“当然。”容公子眸中若星河灿亮,笑容亦是别有深意,“楼二公子还等着晚辈回去复命,晚辈一刻也不敢耽搁,只怕回去得迟了挨二公子训斥。”
老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道:“可话说回来,县令夫人这笔银子也没收着……楼二公子若是知晓,会不会怪罪在下啊?”
“有我替你担保,他不会怪罪于你的。”容公子摆摆手,“况且,那县令夫人突然发了疯,也是你我始料未及之事,怎能让你我负责呢?”
两日前的深夜,仆役们听见夫人惨叫,赶到西园客房时,便见夫人鬓发散乱衣裳不整地往外爬,口中不断呼号有鬼有鬼。后有三四个胆大的仆役点了火把入内查看,随即也惨叫着跑出门来,差点没随县令夫人一道疯了去。
次日清晨,县令叫来法曹的人赶紧带走了尸体,又在府中兴法事。两名僧侣口念阿弥陀佛,让县令将西园客房彻底封了起来,以防厉鬼逃出。
“这处县令府,怕是很快就要成为一座凶宅了。”容公子笑道。
老板觉着心有戚戚焉,也不打算在此久留,很快便称有事在身先行告退。
止霜眨眨眼,往打包完毕的樟木箱上一坐:“香妞儿,老板给你的信,你不看么?”
“看啊,为何不看。”披香一努嘴,“把烛台拿来。”
止霜又跳下箱子,蹬蹬蹬跑去抱来放在内屋里的铜烛台。
披香拆开信封,内里只得薄薄两张信纸。她迅速浏览完毕,就将信纸卷成一绺,放在烛火上点了。
沉水默然地望着她,止霜则是两眼期待:“怎样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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