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底气的小婢们仿佛这才回神,纷纷要扶楼婉落座,就在此时,从屋门方向忽然传来一阵轻捷的脚步声。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楼夙带着两个家仆正要迈过门槛,他形容沉郁,眼底带着一抹明显的暗青色,整个人看上去既疲惫又困顿。
没料到会在语莲别院遇着楼婉,待看清院中之人时,楼夙先是吃了一惊,再瞧一眼坐在石桌边烹茶的披香,确定她并无异状,视线重新落回楼婉身上:“……你怎么上这儿来了?谁让你来的?”
楼婉被他质问的口吻激得登时红了眼圈,开口便拖着哭腔:“转眼就要大婚了,二哥却还在为她惹出的麻烦奔波劳累,我看着又心急又心疼,来替你说句公道话也不成了?”说着抬手怒指披香,双目含血似地盯着她:“披香夫人,你究竟何时才愿意放开二哥?难不成他就要这样被你纠缠一辈子吗!”
“胡闹!”楼夙冷着脸沉声呵斥,双拳蓦地攥紧,好一会才强自压下怒火:“……送婉小姐回府。没有我的许可,谁也不许离开楼府一步!”
楼婉立时泪如泉涌,恨恨地一跺脚,扭头掩面朝门外跑去。几个小婢忙不迭追上去,一边追一边唤道:“小姐!小姐您快别跑了,小心动了胎气啊小姐!……”
园子里重新恢复了安静,披香叹了口气,搁下手中的小扇起身。楼夙负起双手,双肩无力地松塌下来,抬头对上披香沉定的目光,他怔了怔,不自觉别开视线,嘴角牵起一丝苦涩的笑痕:“……她的话,你别往心里去。”
披香摇摇头,缓道:“婉小姐说得没错,大婚在即,你理当多花些时间陪她。”如是说着,示意他到石桌前坐一坐。壶水恰恰烹好,披香取过桌上的茶叶罐,捻一撮细小叶片丢入壶内,顿时清香四溢。楼夙即在她身侧坐下,接过她递来的茶碗,神情黯然:“我就是不想待在楼府,才答应了祝阳侯的邀请。谁知道会出这样的事呢。”
“那么,霍老三究竟为何要杀祝阳侯?”披香蹙起眉心。她想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来解释霍老三的行为——若要论非常缘由,例如,与自己这张脸有关……便又是另一回事了。
她打心底不希望是那样的。
楼夙想了想:“照霍老三自己所言,是因为刚到听梅别院时,曾受到萧文胥言语侮辱。他说自己咽不下这口气,定要让祝阳侯加倍还回来,于是动手杀人。”说着,他扬起眼帘,“阿香,依你看来,事实真是这样吗?”
披香被问得一怔,随即也露出苦笑。她轻轻摩挲着手中的茶盏:“他杀了人确是事实,只是这动机听来,未免有些单薄。”顿了顿,她想起些什么来:“……二爷,莫非这桩案子已经结案了?”
楼夙深吸一口气,徐徐吐出:“不错,昨晚结的。凶手已然就缚,证据确凿,与尸体上留下的痕迹比对后完全吻合,口供也没有疑点。既是一桩单纯的凶杀案,连上递京畿府的步骤也略去,县衙就直接宣布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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