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名女徒弟,名叫容祸兮。十年前你在定葵的时候,她跳下雍江自尽,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指腹轻飘飘扫过杯沿,姬玉赋垂眸低语。
修得干净的指甲不经意敲上杯壁,传来一记清脆声响。钟恨芳无声抬眼,看他的长指慢悠悠离开茶杯,搭上袍袖,脸上也挂着一种格外复杂的神色,心里就不由泛起一阵诡异的舒爽。
哈,你姬玉赋越是纠结,老夫就越是愉快,杀不了你我气死你。
钟恨芳暗自得意一阵,道:“姬公子的意思是……令徒之死与老夫有关系?”
“死?”姬玉赋蓦地扬起睫毛,黑瞳下掠过一丝森然精光,“你怎么知道她死了?”
“雍江的水流何等湍急?姑娘家就是水性再好,也只有溺死一途。”钟恨芳拈须哼道,“……姬玉赋,你莫不是想说令徒投江后没死成,反倒是被老夫救起了吧?”
姬玉赋默然不言。
“告诉你,老夫可不像你们抚琴宫那样。老夫的徒弟,那都是千挑万选出来的。”钟恨芳端起茶盏,面上颇有得色,“你以为老夫随便救个人,就能收来做徒弟?”
沉吟许久,姬玉赋又问:“那披香夫人……为何会有当初我赠与徒儿的双刀?”
“双刀?”钟恨芳一愣,意识到大约是被捉着了什么线索,立即硬着头皮说:“什么双刀,我可没见她使过。”
姬玉赋安静地凝视对座老者。
——我出师的时候,师尊将这把刀送给了我。
那时两人在雍江边为容祸兮制香,披香夫人如是说到。
姬玉赋悄无声息地牵动唇角,却是一抹冷笑。
……这对师徒,想必再也无法隐藏下去了罢?无论钟恨芳,还是披香夫人。
姬玉赋垂下眼眸,望着杯中所剩无几的茶汤。
那么,披香夫人,你究竟是谁呢?
“披香那孩子可是钟家山庄的后人,你休想从老夫这儿挖走。”钟恨芳继续道,“你那徒弟要真找不着就别再找了,那不关老夫的事。”
“嗯,”姬玉赋轻声应道,“说的也是。”
钟恨芳闻言微微一怔。他显然没想到姬玉赋会如此轻易就放弃了。
奇了怪了……照理说来,他私底下寻找这名徒儿已有整整十年,若非过分强烈的执念,怎可能会坚持下来?这样的念头,岂是自己轻飘飘一句话就能打消的?
“披香夫人既是钟家山庄的后人,我自当好好待她。”姬玉赋郑重道,“钟公子,她可许了人家?”
“还没呢,来求亲的人倒是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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