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安排她上烟渚山,用‘千岁恨’向我报复的?”
钟恨芳并无惊色,他早已知晓披香见过姬玉赋这一事实,遂道:“学制‘千岁恨’用以报复,这一点我不否认。不过安排阿香那孩子上烟渚山见你……似乎是楼家的打算。”
“你若想要说动楼家送她入抚琴宫,不过一句话的功夫。”姬玉赋摇摇头。
钟恨芳哼笑一记,伸手替他添上茶水,“四十年过去了,我既然那时不曾杀你,现在也不会,我又何必让阿香铤而走险?”
姬玉赋垂眸看着碗中渐渐盛满的茶汤,陷入静默。
忽然,他抬起黑瞳:
“婳眉馆,听说过么?”
钟恨芳悄然眯起双眼,抬袖抚须:“婳眉馆?”
“不错。”姬玉赋沉声说到,“凤尾刺青是他们的标志。”
“凤尾刺青……”钟恨芳远目望向门外。门边的小虎已经埋头打瞌睡了,又肥又圆的双爪搭在鼻子上,一副不堪其扰的模样,娇憨可爱。
姬玉赋静静瞄了他一阵,低头叹气:“看样子你是不知道啊。”
钟恨芳转过眼来:“阿香那孩子……和婳眉馆那个危险的门派有何关联?”
沉默片刻,姬玉赋只得老实地摇头:“我也不知。”
他只知道在她下山之时,婳眉馆大名鼎鼎的司执路枉天,与楼家人一道现身抚琴宫山门外。
过了一阵,才见童儿怯生生地迈入厅中,端来两只盛有竹笋汤的瓷盅。
姬玉赋道谢接过,低头嗅了嗅,赞道:“好香。”
钟恨芳又是一记冷哼,转了话茬:“姬玉赋,我那个不成器的徒弟……似乎让你很上心?”
姬玉赋一愣,“上心?”他放下瓷盅,竟连掩饰的打算也无,“大约是罢。”
这反倒叫钟恨芳有些奇怪了。他伸长脖子,稍稍凑近对座之人:“姬玉赋,你是不是存心跟老夫我过不去?啊,四十年前和我抢师妹,四十年后又和我抢徒弟,你……你这人到底有完没完啊?”
姬玉赋无辜地摸摸鼻子,无奈道:“有些事我必须得到准确无误的答案。”
“什么事?”钟恨芳低头喝汤。
姬玉赋并不急着陈说,而是沉吟片刻后,才道:
“我……有一名女徒弟,名叫容祸兮。十年前你在定葵的时候,她跳下雍江自尽,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
从微州过绛州,再转入郦州,披香一行沿路马不停蹄,直奔郦州城去。
刚靠近郦州城南郊的第一个驿站,就见楼家前来接应的仆从们等在驿站口了。几个灰衣家奴见了打马赶车的沉水,脸上登时笑开了花,冲着马车行来的方向拼命挥手:
“沉水小主子!这里这里!”
“啊,是楼家的人。”沉水果真一眼瞄见了驿站前挥手扭动的人影,抬起手回应:“哎!看见了!”
车厢里自是听见了动静,披香很快探头出来:“沉水,楼家的人到了?”
“到了,正在前头候着。”沉水放缓车速,接着利落地将马缰挂好,从车上跳下去。披香扬眸望向不远处的驿站,只见一人从驿站内走出,笼着袍袖站在一众家仆前。
马车走得更近了,就算隔着眼前那层轻纱,那人从发冠到天青丝袍和软靴都看得一清二楚,连脸上的温柔笑意也不容错漏。
“二爷!”披香眼中一亮,惊喜地叫起来。
楼夙微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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