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的必要,遂将已抬至一般的袖幅放了下来,吞吞吐吐道:“那个,是宫主您要求我穿令徒的衣裳……”
姬玉赋这才注意到她身上的红色直裾,果然是不久前才给容祸兮新制的。
“我明白。”姬玉赋深吸一口气,用力闭了闭眼,“我并不是责怪夫人,只是……夫人看上去,实在与故人太过相似。”
披香笑了笑,低下头来,接着拎起两片衣摆,涉水往岸边走,碧水每褪去一寸,白皙如雪玉的肌肤便现出一寸……及至脚踝处,姬玉赋突然转过身去,用力吸气。
披香也迅速套上绣鞋,让衣摆掩去小腿。
姬玉赋仍背向她僵硬地站着。
“可以了,宫主。”披香闷声笑道,“转过来吧。”
姬玉赋又是一记咳嗽,这才慢吞吞扭过身子来,却不敢抬眼看披香,十分君子地垂着脑袋数地上的蚂蚁。
沉默,再沉默。两人之间流转着一种诡异且安静的窒息感。
披香悠悠转开眸子,拂去衣摆上捉出的细褶,从容笑道:“不知宫主这么早来找披香,是有何要事呢?”
姬玉赋匆匆扬眸,一顿,又别开脸去:“……嗯,来瞧瞧你制香制得如何了。毕竟快到那丫头的祭日了,若是到时不能完成任务,你这大济第一制香师的名头,恐怕要大打折扣的。”
披香笑了:“宫主是信不过披香夫人,还是信不过楼家?”
姬玉赋挑眉,终是对上了她的一双美眸:“这两者有何区别?”
披香仍旧笑意妍妍:“自是有不同的,想必宫主心中清明,倒非得让我挑明了去,多无趣。还是心照不宣的好。”说着就折转身,往香虚馆内迈步走去。
姬玉赋愣了愣,缓步跟上。
“我在这屋中寻找从前属于令徒的气味,不过,到底是年岁已久,令徒的气息大多淡去了,所以……”待换过了衣裳,披香转入正堂,姬玉赋果然乖乖候在这里,并且……在睡觉?
这叫披香觉着十分惊讶,从前可没见过姬玉赋这个模样啊。
细细凑近些瞧去,才发现他的眼睑下有一抹淡淡的青黑,眉间也聚满倦色。只不过是披香入内更衣的片刻时间,他竟就这么单臂支在桌上,拄着脸颊睡着了?
披香面上的讶异之色渐次淡去,唇边随即挂上柔和的笑意。
做抚琴宫的宫主,一定很辛苦吧?师父。
如是想着,她仿佛受到某种不可言说的蛊惑一般,抬袖抚上他的眉间。
却见指尖触上肌肤的一瞬,姬玉赋倏然睁眼,一对黑瞳熠熠如星,瞳中盛着满当当的——冷涩。
“夫人想做什么?”这位抚琴宫主淡淡启唇,双目不掩锐色,凝视这个打算抚平自己眉间倦意的女子。
披香一时怔愣,接着缩回手,不甚自然地退开数步。
披香笑得勉强:“宫主多虑了,只是见宫主形容困顿,有些疑虑罢了。”
又道:“……呵,莫非像宫主这样的英雄,还会害怕我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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