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踏空,仿佛陷在一个没有人的迷宫,只有自己,走在不知道通往何处的道路上。
我……在哪里?
在心念动摇的刹那,身体也随之轻颤,一阵摇晃。但,却又一只有力的手蓦然间扶住了自己。
“你……”
“小心点,前面的台阶很窄,对,迈小步一点。”花沭瑾的声音不可置信地温柔,令人信任,“嗯嗯,还有十几步哦,扶着我,小心点哦……”
云舒平安落地,花沭瑾小心地解开发带,瞥见云舒怔怔地望着自己,不由轻笑,“但有的时候,就算不开口,却也有人会帮助你……我不在等候,我在努力地朝着你前进。”
云舒语塞,半响,微笑,毫无预料地抚上花沭瑾的左颊,用极其温柔的声音道,“阿瑾……很努力哦,你真的很努力呢。”拇指轻轻摩挲着他左眼下的泪痣,仿佛一颗永远擦拭不掉的眼泪,让人心疼。
花沭瑾一怔,忽然闭上了眼睛,右手覆上了云舒的手,温温暖暖的,人的体温,永远是最让人安心的温度。
“右眼泪痣,半世流离;左眼泪痣,一生漂泊。”云舒喃喃地低语,一种莫名的感伤让她几乎泫然泪下,“阿瑾,你怕么?”
“怕,其实我也不比你勇敢多少。”花沭瑾睁开眼睛,温柔的凤眸,在月光下唯美绝媚。
云舒柔柔地绽开一个微笑,用空余的右手指着自己右颊的酒窝,“阿瑾,你知道么,据说有酒窝的人,都是在过奈何桥时不愿意饮下孟婆汤,执意要去寻找自己前世爱人的人。但我不知道为什么,笑了十几年也只笑出来右颊这一个。”
“但,它依旧带着最美的执念,寻找爱人,寻找幸福。”云舒深吸一口气,眼神澄净的宛如月光,“阿瑾……若我说,我愿意用我右颊酒窝的执着,许你左眼泪痣的永世幸福……你愿不愿意相信?”
花沭瑾一愣,目光中的错愕让云舒几乎有一瞬间的好笑。再接着,他弯起绅士般的微笑,凤眸神采奕奕,“我不相信……云舒,我不喜欢你。”
那当然,本来我也只是和你开玩笑,想开导开导你罢了……自然而然应该从嘴边溜出的话语,却在真实听见他的回答的瞬间阻塞在了喉咙里,怎么也出不来。
怎么了……自己是怎么了?心脏阵阵地刺痛,难道是毒发了?不会啊,如果毒发的话身上也应该会痛啊,为什么只是心脏难受,仿佛被针扎了一般刺痛不已。
就仿佛……
云舒吃惊至极般地捂住了嘴,然后,勉强刮起一抹微笑,“那当然,开个玩笑而已……开导……开导你罢了。”鼻子一酸,却险些掉下眼泪来。
忍住……云舒,你一定要忍住,不能露出一丝破绽。
花沭瑾静静地看着云舒表情变换,最后仿佛无事人一般微笑,却再也不肯触及自己的目光。
――求求你,先别看我!
“那个,天色不早,我先回去睡了,放轻松点,明天又是轻快的一天呢!”云舒背对着花沭瑾状似轻松地说道,两行眼泪却已经悄然落下,“加油啊,阿瑾!”
几乎是落荒而逃,狼狈到了极点。
而花沭瑾始终静静地站在原地,注视着云舒的每一个动作,仿佛一座雕像一般再没有移动过。嘴角边一抹似有似无的微笑在月光下愈加模糊不清起来。
怎么会……怎么会……
云舒嘭的一声关紧房门,锁上,顺着门滑落到地面。屋内一片漆黑,却刚好盖住她的满脸泪痕。
怎么会……自己怎么会喜欢花沭瑾……心痛什么的都是错觉吧。不可能的,自己怎么可能会喜欢那个……超级恐怖超级腹黑……超级……超级……
花沭瑾……我不可能,没道理喜欢他的呀。错觉吧,一定都是错觉吧……
我……喜欢……阿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