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人但说无妨。”亓官寒沨抬了抬手。
亓官犹歌笑得云淡风轻,眼里却渗着一股阴狠,“重召入宫侍奉唐高宗后,武则天为了皇后之位可谓不择手段。传闻她诞下小公主不过一月,王皇后前来探望孩子,武则天刻意避开,待王皇后走后又亲手将女儿掐死诬陷王皇后,高宗大怒,便将王皇后打入冷宫。”
众人皆是倒吸一口气,亓官寒澈看着一脸笑意的亓官犹歌,明明是日夜相对之人,却忽地觉得陌生。
“武则天成了皇后仍不愿放过王皇后和萧淑妃,让人将王皇后与萧淑妃打得皮开肉绽,砍了手足扔入酒缸,道是‘令二妪骨醉’。王皇后与萧淑妃在酒缸中哭喊了好几日才咽气,死前萧淑妃咒道‘武氏狐媚,翻覆至此!我后为猫,使武氏为鼠,吾当扼其喉以报!’”亓官犹歌垂下眼睑。
大殿中霎时静得落针可闻。
戈逦蘅的脸色已忍不住有些发青。
“呵呵,”亓官犹歌忽地笑出声来,“今儿是鹤神大将寿辰,在下却在此大放厥词惹得诸位不悦,还望恕罪。”
“神人何罪之有?朕还得多谢神人不吝解颐。”亓官寒沨也放声大笑。
亓官犹歌微微躬身。
“神人想必也累了,不如继续方才的酒令吧,”亓官寒沨笑眯眯看向长公主,“皇姑母,皇姑父,请赐教。”
一场寿宴结束得安静异常,亓官犹歌抱着小杉儿同亓官寒沨入了软轿,浑身仍带着淡淡的得意。
亓官寒澈默不作声,直直地看着被轿帘遮挡的前方。
亓官犹歌见他似乎有些不悦,便问:“怎么了?”
亓官寒澈沉默了一下,才道:“无事。”
亓官犹歌抱着小杉儿转向自家丈夫,“有什么不能和我说?”
亓官寒澈神色微动,犹豫须臾,问道:“你怎么想起要说那些?”
“哪些?”亓官犹歌一时没能反应过来,“哦,武则天的事?”
“嗯。”亓官寒澈看着他,眼神里带了些质询。
有心之人都能听出来,那武则天几乎是在映射如今的皇后戈逦蘅,毕竟这两人,太像——无论是谋略,还是手段。
“想到就说了啊。”亓官犹歌耸耸肩。
亓官寒澈没有应声,仍是看着亓官犹歌。
亓官犹歌扭捏了一下,才撅嘴道:“谁让她欺负你。”
自己什么时候给欺负了?亓官寒澈有些哭笑不得,心中的疑团也消散了些。
“往后别和皇后这般针锋相对。”亓官寒澈眉宇间满是忧心。
“是的,长官!”亓官犹歌抬手行了个军礼。
“过几日我便又得去督促运河之事,你一个人在府中要小心。”亓官寒澈嘱咐道。
“嗯,”亓官犹歌又唉声叹气,“我后悔提议让你去掌管运河了。”
亓官寒澈笑了笑,宠溺地拍了拍他的头。
亓官犹歌也不再多言,淡笑着挨上亓官寒澈的肩膀,安心地闭上双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