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
“都给我退后!”
只一声令喝,所有人都如同本就听命于他一般,震慑于他的威严,齐齐后退。
眼看着就要退出院外。
只要靖妃不下令,他们便可安全无恙的离开。
白無鸾被藏在广袖中的手忽然一个翻转,寒气慑人,一把明晃晃的刀瞬间弹出:“毁鸣儿尸骨的凶手,我绝对不能让你们离开!”
一切都只发生在眨眼之间。
靖妃满脸惊恐,脸色说不上的诡异,不顾一切的奔了过来。
媚姜伸出去的手无力的垂在半空之中,瞪圆了双眼,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就在方才寒光一闪之间,那把暗藏蛰伏的利器狠狠的插在了白無畴的心窝。与此同时,白無鸾在转身之际,脖颈迅速的擦过挟持着他的利剑,此刻血流泉涌。
“鸾儿,鸾儿……快……太医,快传太医……”靖妃的声音哀痛而惊慌,哪里还顾得上面前的敌人。
白無畴深受重伤,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巧妙的倒在了媚姜怀中,轻纱遮面,媚姜看不见她最后的淡然一笑,唯见缓缓瞌上的双眼。
媚姜的指腹急速搭上白無畴的腕脉又迅速点了他的心脉,从他腰间掏出一个白色的瓷瓶,认清了是方才给她吃的那种,将一颗送进了白無畴口中。
随即缓缓的将他放到了雪地上。
此刻白無鸾被重重的人群包围着,媚姜走近,人群自觉的让开一条路来,一身青衫的纤瘦男子,身影单薄,却怎么也无法掩饰周身的贵气和虚怀若谷的傲骨,也因此,她此刻所做的一切,所有的人都尽看在眼中却没有一个人提出疑议。
和方才一样,她清凉的指腹搭上白無鸾的腕脉,面色淡然。
又探了探他的颈脉,随即从手中的瓷瓶中掏出一个清香的黑色药粒往白無鸾口中递去。
靖妃紧紧的抱着白無鸾却一刻都没有松懈防备:“你干什么?”
媚姜冰冷一笑:“我若想要他的命,还不急于这一刻,更何况……”她的眼眸冷冷的看向满是防备的靖妃:“他还没有看着你还清债孽,我怎能让他这么轻易的死去?”
靖妃面容一僵,还在回味着媚姜的这番话。
就在她一个愣怔之间,媚姜手中的药丸早已送进了白無鸾的口中。
大雪如白莲花般大朵大朵的从天而降,覆盖了大雪中那身形单薄,面容有些泛黄,但却给人一种无形压力的男子,三千如黛青丝。
洁白的雪地上两条蜿蜒的血溪鲜红灿烂,妖艳的刺痛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双眼,但在转瞬间又被再次落下的积雪覆盖,好似前一刻这里宁静的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却在媚姜坚定的步伐艰难的踩过之际再次凹出鲜红的脚印,无情的敲笞着在场每一个人的心——有些悲痛不可忘记。
直到两条深邃而鬼魅的鲜红脚印在人们的视线中渐渐淡去,媚姜带着昏迷的白無畴早已远离,却没有一个人上前阻止。
月色苍茫,大雪悲凉,幽幽传来女子千里之外空旷而决绝的声音:“八百八十药,后悔药难求!世间万事终有果,靖妃,你好自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