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世间这般昧着良心替他一个个的收着尸体？”
医家最痛便是医不能救，眼睁睁的看着病人在自己面前死去却束手无策，无能为力。
徐仙双手颤抖的更加厉害，甚至有沁汗滴落在冰冷的青石地砖上的声音也清晰能闻。
“草民……草民惶恐……”
“惶恐吗？”媚姜双眸冰冷缓缓的弯下腰去，撕咬看清徐仙的内心：“我看你，胆子大的很！你可知，此刻那凤三小姐的就在楚王府中，若真是尸毒，楚王府上上下下三百多口人命……，徐大夫……你在本宫面前杜口绝舌，可是给那阎罗王立了大功了，他可愿替你免了那冥狱十八般刑法？”
说到最后，声音越加蝇小，却生生砸在了徐仙耳边。但让他听的更真切的是那惊人的数字――三百余口。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那毒到底有多凶险。若不然那练毒之人也不会为此而穷尽一生。
徐仙像失去了支撑一般软软的瘫在了地上。
媚姜却乘胜追击，凌冽的压力再次向徐仙压了下来：“徐大夫……可还记得，本宫曾向你询问：处子之身，如何能显出身怀有孕的脉象？”
媚姜一直怀疑前世的自己凤鸣是中毒所致，却奈何一直不敢确定，毕竟那日发生太多事情，有些事不敢轻易断定。
直到此刻，他才笃定是中毒无疑了。
烈烈寒风依旧穿堂而过，迎水亭中一身傲骨凌冽的女子，身影凄然却又坚定，倒显得一池残败荒凉的荷叶无病自哀。
一直守在对岸的管家听到这边的声音，忙要上前护驾，行至一半，见媚姜安然无恙，远远的瞧着满地粉碎的石桌，只她发怒，更不敢靠近半步。
良久，徐仙神情渐渐恢复正常，缓缓的站起身来，也不顾血缎长袍之上沾染的灰尘，幽然想背对着自己的媚姜深深一礼：“公主可知晓‘子母蛊毒’？”
媚姜心头有什么一闪而逝，蹙了蹙眉头，子母蛊毒“母所欲生，必施于子”。几月前他曾在九龙宝塔救下步杀，记得当时他身受重伤，并且中的便是这子母蛊毒。
但此刻媚姜更关心的是徐仙接下来所要说的跟这子母蛊到底有何关系。
“那又如何？”
“的确如公主所言，王二狗与李三二人非被人下毒，而是身度尸毒。”
媚姜心头一紧，暗自握紧了被广袖遮盖的拳头。
“但此尸毒，却非一般尸腐多年的尸毒”徐仙继续道：“而是……而是生者在死前便已身中剧毒。”
有什么微小的利器正有恃无恐的慢慢刺痛着她的内心，虽然一切都正如她所料，但由自己亲耳听到事实却也如此震惊。那强压在胸口的窒闷让她快要窒息，脚下险些一个趔趄，缓缓的扶住了一旁的栏杆。
耳边徐仙那温文尔雅的声音还在继续：“此毒药名叫瑞祥狼毒，正是用那子母蛊毒改造而成，比起那毒性凶险顽劣的子母蛊毒多了几分温顺，但正因为毒性温顺，才暗藏了阴险。若是处子服用，虽显身怀有孕之象，但在几个时辰之后便会消退，只是……”
媚姜的声音低沉，幽幽飘渺中有几分悲伤：“只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