瞪过去。
“朱砂妹妹,到你了。”站在青石台上的澈玉不知甚么时候已然跳完了,正站在那里笑着瞧朱砂。
坏了……到我了……
朱砂如梦初醒,正在鼓掌的人们都朝着朱砂看过来,朱砂的视线缓缓地扫过这些人,看到白隐的目光里充满了揶揄;她看到澄玉的目光里尽是嘲讽;她看到白泽的目光里充满了期待,更看到楚云王后那隐藏得很深的看好戏的笑容,和白石那略带着不耐烦的表情。
这可,如何是好呢?
朱砂的双手在桌案下面悄悄地地绞着袖子,乌溜溜的眼珠转了几转,竟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
“咦,小朱砂,你怎么却又哭出来了?”白石猛地拍了下大腿,嚷道,“好好儿的,怎么哭起来了?”
“回殿下,朱砂是……朱砂是实在无颜面对殿下了。”说着,竟又掩面哭起来。
满座之人皆一头雾水,只有白隐挑着眉毛,一边嚼着花生豆子,一边轻佻地瞧着朱砂,似乎是在等着看朱砂到底有甚么花招可以耍。朱砂悄悄飞了一记白眼给他,依旧痛哭道:“殿下有所不知,人人都道我母妃擅长歌舞,在这大商国内,见过我母妃起舞的人何等幸运?朱砂却又如何不期盼着能够见她一面?可是……就在朱砂还不懂事之时,她便离我去了,我父王因痛苦地怀念着母妃,便不许我跳舞,不愿我唱歌,只恐睹舞思人,痛不欲生。朱砂自幼便与父王相依为命,哪里肯伤父王的心?自然也就不肯学习舞蹈,所以……呜……”
朱砂的话儿既在情又在理,这么个小小的人儿,小鸟一样合拢双翼抽泣个不住,竟然让在场之人均动容起来,有几个宫妃还扭过脸去悄悄地拭起了眼泪。
白石不由得长叹一声,充满了同情地看着朱砂,道:“可怜了你这么个小人儿,我苦命的孩子。传本王的旨意,自明儿起,朱砂公主想要学甚么,便派执玉府的人请上等的乐匠来教她,想要甚么乐器便叫礼部的人去寻。可万万使不得这小苦人儿再苦下去了,唉……”
朱砂这里急忙谢恩,那站在青石台上的澈玉讨了个没趣儿,一张脸青得与她脚下的青石台完全可以相映成趣了。
蕨桑虽然表面上沉着不语,但心里早就乐开了花儿,在桌案下面悄悄地掐了朱砂一下,朱砂的心里便更加的乐了。
那楚云王后一脸的深藏不露,只是兀自饮了口酒。
这边却有人来报,说是紫贵人到了。
紫贵人?
朱砂的心念微微一动,转头看去,却果然是那紫玉,正摇着扇子款款地走了过来。这紫玉竟然也穿了件与朱砂同色的绯色长裙,只是未系腰带,那长长的裙子就这样飞散着,随着她的步子摇曳生姿,修长的玉腿若隐隐现。
“瞧瞧,愈发地没了规矩,”坐在楚云王后身边的素妃低声嘀咕,“明明知道今日宴请外来使臣还来得这样晚,而且穿得如此轻佻,莫不是要人人都知道她那来自平民的身世么?”
楚云王后自然听到了素妃的话,面色不由得沉了一沉。不过,这楚云王后毕竟是个见多识广的女人,她自然不会只是像素妃那样只看表面,而是将目光落在了紫玉那未系着腰带的腰身上。
“紫玉身体不适,来得迟了,还请王、王后娘娘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