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匠后来诊断说,绯岚中毒后虽然吃了拔毒丸,可毒已经发作,性命垂危,是为假死之状。幸而是政宗抱着她挨了一宿,若是就那么放置在一边,受了冷风,身虚体弱,可能就真的驾鹤西去了。
这亦或是不幸中的万幸。
“不是要出兵小田原的么――怎么还不走?”经过了几日的休息调养,绯岚虽然依旧是卧床,但身子已经开始好转,也能久坐了。坐在被褥中,身上披着外衣,裹在被子里,看着身边的青年,不由得微微叹了口气:“殿下,您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而他只是将小块的桃子递到她嘴边,没的反驳,只能乖乖张嘴吃下去。
“有在听啊,当然在听。”政宗笑得纯良,将她披的衣服裹紧。“还冷吗?”
“殿下我没事了,您该出兵去小田原了,关白秀吉不是一直都在催吗?您怎么还不走――?”绯岚皱了眉,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你现在这样子让我怎么放得下心走。”见绯岚不肯再吃递过去的水果,他倒也收了手。“秀吉大人那边我自然会有对策,你也别太担心,乖乖养病就好了。”
绯岚听了似乎更是不满,“你未免太瞧不起我了吧殿下!我没那么金贵也没那么脆弱,现在一时半会还真死不了。”
“怎么这么说话――”
“如果是因为我,你大可放心,夕子也会把我照顾得很好。”她随即望向窗外的绿槐,“殿下,您是怕您出兵小田原,黑川城中、伊达领内会出什么乱子吧。”
“绯岚,我想斩了小次郎。”
她回过头,凝视他的眼睛,“你疯了?他是你的亲弟弟!”
“可是他把你害成这样的――”
“我这不还没死吗……一命抵一命也不成立!总之我不同意,再说,拔毒丸是他给我吃下去的,若是他没有救我,我早就死了!”
“但终其所有,不都是因为他下了毒么?”政宗冷冷道:“而且若是你没有与我换的话,就会是我食毒――然后嫁祸于你。这就是他的居心。”
绯岚哑然了。她突然觉得政宗将这一切看得太过透彻,或者说,是太过平淡了。这时却忽然回忆起当时她觉得政道变了的时候,询问政宗时的事来。政道是他的亲手足,从小一起长大,无论是怎样的蛛丝马迹都不应该逃得过他的眼睛――就算是政道会在他兄长面前伪装成以前的纯良,可假的毕竟是假的,永远乱不了真。
或许政宗早就察觉了他的变化,却欲擒故纵。或许就是因为他的纵容,才放任政道做出这样骇俗企图弑兄举动。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手足相残难道也是他自导出的一幕戏吗?难道他就是想这样抓住政道的把柄,将其杀死,彻底断了东夫人策反的野心吗?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打了个寒战。可随之而来的,却是他又在自己身上加了一层衣物,抓过她的微凉手来,放在自己暖暖的掌中。
现在坐在她面前的,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啊!
“你不能杀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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