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紫凛脑中突然闪过一丝明悟,开口低声重复着:“你死我活……你死我活……”
慕银澈仿佛感觉到了什么,倏地一下站起来,一言不发地看着紫凛。
难以忍受的沉默,持续了整整半刻钟的时间。
紫凛低下头,浅浅一笑,慕银澈几乎是感觉到一场震惊大陆的灾厄要发生的前兆,他还没来得及说话,紫凛就看向他,问道:“这四个字,我懂。”
“说说看……”慕银澈其实已经知道他要说什么了,但最后一线希望还是留存在心里,这是个把江山和子民的责任,看得比任何事情都要重要的旷世名君,应该不会做出过激的举动。
虽然慕银澈本身并没有对紫凛任何选择做出对还是错的判断,但本能地认为,他不会做的事,一辈子都不会做。
然而,紫凛的话却击碎了他全部的信念。
紫凛说:“这四个字的意思是,我跟珞依,只有一个能活。”
这并不是一句形容他们关系极端恶劣,恶劣到水火不容的命运推演。
或者说命运推演这种东西,本来就不会去用形容的方式说明问题。
这四个字的表述很简单,只从字面上去理解就行了……
“可是……”慕银澈还准备说什么,却看到紫凛已经放下茶碗,缓缓回头而去。
慕银澈看着他熟悉的背影,却又觉得无比陌生。
紫凛坚毅的脚步踩在寒冷的青石地面上,沉稳有力的声音在厅堂之中回旋不绝。
……
在命运的推演里,紫凛看到过他们最亲密的时刻,和自己最无情的背叛,但真正的现实中,他却没有那么有幸地去经历跟她的幸福时光,一切海空月明的时候,就已经是剑拔弩张的对峙了。
两个人的温情原本应该有三年的时间,可是,对于紫凛来说,他一刻都么有享受。
但是,这并不妨碍他的坚决,如果说,两个人中间必然只有一个能活下去,他觉得还是母亲的存在对于襁褓中的语天而言比较重要。
独自一人走进纱帐之内,他挥手让素问退下了,看着睡熟了的语天,紫凛忍不住唇边泛起了温柔的微笑。
父皇了解他的性格,所以很早就跟他说过,不要太劳累,天下子民没了他,照样能过……
现在,紫凛记起了这句话。
他坐在云珞依的床边,安静地吻着她的额头、眉毛、嘴唇,眼泪从素来刚毅平静如同斧凿一样的俊美脸庞上流下,他吻得越来越急,恨不得把她吞噬成为他的一部分,永远不分离。
但是,吻了一会之后,紫凛的动作却慢慢变得轻柔起来,他抚摸着云珞依的长发,然后,从怀中掏出一个黑色的匣子。
打开匣子,里面是一颗通体黝黑的丹药,从色泽上看来就知道,是见血封喉的剧毒。
紫凛看着丹药很久,犹豫了一会,又放了下来,突然转出纱帐外,研墨起笔,扯过一张一张帛纸亲笔写着。
不知不觉,一直写到天都黑了,掌灯宫女进来点灯,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写了一大摞……
“呵呵,放不下的事情还真多。”紫凛自嘲地一笑,扔开笔,将所有帛纸放进一个盒子,递给掌灯宫女,“出去,找左相李远山,全部给他。”
掌灯宫女愣了一下,急忙应诺:“是。”
紫凛回过头,看了一眼后面飘渺的纱帐,抬起手好不犹豫地把漆黑的丹药吞入了腹中。
天旋地转……
看来不是什么能安静死去的毒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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