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飞出,落到那早已被染红了的砚台之中。
修长的手,扔开因为鲜血凝固而无法继续使用的笔,重新取了一支,不动波澜地拉过一张纸,继续写了下去。
“臣,燕惊尘,求见……紫帝陛下……”被甩开的纸张上,晕染开触目惊心的鲜红,慢慢凝聚一股股成残酷而凄厉的暗色,又是一声利刃破体的声音,压抑着极浅极低的痛呼,没有停顿地,那只如艺术品一般的右手,再次稳稳地动起来。
从轩辕殿上穿过的一阵微风,吹起燕惊尘雪白色的衣袖,被血染红的锦衣、滴血的短刃和案台上一幅幅诗画默默相映。
绝笔之中,透着绝望,最后勾勒出一道道惊心动魄的美。
不要……
惊尘……不要啊……
“啊!!!”
她终于忍不住,发出了一声破喉而出的叫喊。
……
“朕在这里!”沉稳如磐石一般的声音,将云珞依从噩梦中拉了出来。
这一声仿若救命稻草,脑袋里恐怖的画面如潮水一般,渐渐退了回去。
温暖的月光照射起来,驱散了她心底里几乎不可抵御的寒气……
她睁开眼睛,意识只一阵短暂的错乱之后,立刻发现自己是躺在一个温暖的怀抱中,柔和的月光照在深沉的侧脸上,稳重的目光安静地落进了她仍心有余悸的眼眸。
那墨黑的瞳孔,在暗淡的光线下,显得幽深而不可妄测。
房间里没有点灯,只有浅浅的月光洒进来,更没有宫女们进来过的迹象。
也是,若是有别的什么人擅闯她的房间,她早就该醒了的……
紫凛的气息她实在太熟悉了,熟悉到几乎以为这只不过是身边的茶杯、桌子之类的物件,所以,他要在她的房间里来去自如,她还真的不可能有所察觉。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云珞依已经很尽量了,但语气还是稍微有些冰冷。
刚刚做了那样的噩梦,谁都不可能立刻对罪魁祸首露出笑容来的――是的,哪怕是天下最擅长伪装的花轻弦,都办不到!
紫凛默默把她放回床上,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屋子里漆黑一片,难怪会做噩梦。”
云珞依摇了摇头,轻轻撩开被汗贴在鬓边的发丝,道:“不,漆黑一片,才会让我感觉到安全。”
紫凛的嘴唇弯了起来:“安全?这里是朕的皇宫,又不是军营,你会有什么危险?”
“当然有!如果……我是说如果,某个人大半夜地摸进我的房间,然后一剑把我杀了,轻轻松松,悄无声息,这难道还不够危险……”
“哦?你是说朕?”紫凛伸手抚了抚自己深紫色的衣袍,“不,朕怎么会杀你?”
“嗯,暂时不会……”
“说笑。”紫凛笑着站起身,一双剑眉挑了起来,“那么,你做什么噩梦了?都要哭了……”
“死亡的噩梦。”云珞依笑起来。
“哦?你死了?”
“不是我,但……也差不多……”
“……”很显然,紫凛无法理解这个差不多是什么意思。
云珞依摸了一把自己额头上的冷汗,叹了口气。
紫凛没有深究,只撩了撩衣袍,又坐回床边,一言不发地看着最暗的暗处。
“陛下为什么会在这里呢?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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