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湮灭了所有的声音。
没有人能听见她撕心裂肺的哭声。
她闭眼,是因为不愿那个英武的少年,在倾盆的大雨中,一把黑刀,难敌五口惨白的大刀,不愿他因为自己而瞻前顾后。
她的心,就像是干枯了。所有的眼泪都干了,人也就干枯了。
突然,传来一声“啊!”
是王遮山的声音,疼痛,不甘的声音。
她应声望去,王遮山,在大雨中笔直立着,中年人的大刀已经从他的左肩刺了进去,因为他身形灵巧,这一刀终究还是刺偏了。雪白大刀,笔直刺穿了王遮山,可是他还是挺立在大雨中,喷射而出的鲜血,如箭一般,和漫天飞雨碰撞在一起,溅起一阵血雾。他没有倒下,四处喷溅的血,也被更凌厉的雨冲刷干净了,所以他仿佛成了一尊惨白的雕像,他的脸那么白,手也惨白,一双比闪电还要亮的眼睛,正怒目而视,正瞪着眼前的中年人。中年人也死死盯着他。
白刀把子上,紧握着的一只大手,正慢慢垂下,中年人突然手一松,轰然倒地。
他不相信,一个少年,能有这样凌厉的出手,又兼备着这样轻巧的身形。
他的心口上,正插着一把黑刀。
他的身体,自黑刀滑脱,人倒,刀离,鲜血喷出,登时融进如注大雨中,刷了干干净净。他抽搐着,这一刀,王遮山也是纷乱而至,仿佛也并未直直刺入他的胸口,所以他还在喘气,脸上的表情有痛苦,也有惊讶。
黑刀还在王遮山手中,他死死握着,眼睛里突然没了平日里那种神采奕奕的精锐光彩,却露出了一种死灰的仇恨之色,那种眼神,就好像从地狱而来,带着烈火也带着死亡,无论谁瞧见了,都觉得不寒而栗。
其余几个人,也不由后退了。
连围着丘羽羽的小二,也后退了。
这一刻,谁也没有注意,一个虽然佝偻矮小,却轻灵无比的身影,已经从窗口掠了出来。
大雨溅起的白雾,淹没了一切。
没有人注意到,这个一直坐在窗口喝酒的老人,已经看了很久。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他们旁边。
王遮山就要倒下去了,大雨仿佛即将带走他身体里的最后一滴血。他的眼前,突然飘忽起来,一片灰色,夹着飘摇的黑色,所有的人,都被扭曲拉伸成了一个鬼影,好像在大雨中吃吃笑着,骇人不已。只有丘羽羽那抹淡黄色的身影,还非常清晰,虽然也被他渐渐昏昧的双眼撕拉成了一绺绺黄色的雾,却还是那么清晰。
他挣扎着,向那片淡黄,蹒跚而去。
这次,没有人再敢当他的路了,白刀在他的左肩闪着骇人的光,黑刀在他的右手闪着鬼魅的光。
他就像一头受了伤的猛兽,眼里全是血红。
实在没有人敢阻拦这样的眼睛。
“带走……那女人!”大雨中抽搐的中年人仿佛就剩下了一口气,奋力喊出了这句。
小二慌忙扛起丘羽羽,往大树下的快马跑去。红衫大汉跟着小二一路往大树下跑去。
酒糟鼻的老板和闵如堃,已经再次鼓起勇气抽刀劈来。
站在不远处的老头,依然是白发红脸,却有一双水一样澄净的眼睛,那双在酒店里一直昏昧下垂的眼睛,此刻,却在满天飞雨中流出了铁光,比刀子更凌厉,比闪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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