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做姐姐的,或许是哭的太累,姑母又抬头看向我,还是同样的怒气难消:“是你对不对?是你栽赃本宫的对不对?为什么?为什么?”
我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帝王家的争斗从来都只为一个理由,姑母又何必再多问?明白的人总是不如不明白的活的幸福。”
“果然是你,果然是你,哈哈哈···你这个语气真像年轻时的雍儿,可你记住,今日的你是昨日的本宫,今日的本宫便是明日的你,你也会不得好死的。”姑母的声音很是凄厉,仿佛的来自地狱的勾魂使者。
看着说话说的几乎气绝的姑母,我没什么语气的回答:“人生在世,即便百年也不过三万六千日,人世为炼炉,人人都在煎熬,可只有做了自己想做的事才不枉来人世走了一遭不是吗?得不得好死很重要吗?城儿知姑母也是个情深的女子,对姑丈的感情更是矢志不渝,城儿不知姑母手上是不是也有姑丈的丹青,但城儿手上有一幅,虽那幅丹青的描摹功力高深,但对城儿来说,除了收藏价值高昂外,再无其他意义,今日便予了姑母吧。”
我自永夜手中接过公孙鹤的丹青递到姑母手上,许是觉得震惊,姑母缓缓的打开卷轴,当看到画轴中那个如玉般温润的男子后,本来有些癫狂狰狞的脸庞一下子便温柔起来,浅浅的笑竟如同情窦初开的小女儿般,那么恬静,似乎尚未经历过世间炼狱的锻炼般。有些颤抖的手指细细的描摹着画中人的眉眼,发丝,好像摸着的便是活生生的人般,那么轻柔,生怕触痛了男子。
“鹤儿,我终于又见到你了,我以为再也看不到你的眼睛你的人,你的一切,我是不是在做梦?你是来带我走的吗?你是来带我走的对不对?鹤儿···鹤儿···”喃喃念着公孙鹤的名字,姑母将那幅丹青撕成一片一片,然后带着甜甜的笑将那整张画轴全部吃进了肚里。看着那种满足的表情,会让人错觉的以为她在吃着世间最美味的东西。
九哥有些惊讶,想要上前阻止,被我扯住了袖子,九哥有些不解的问我:“那么好的画,吃了多可惜?”
“姑母吃掉的不是画,是她毕生的幸福,算是我们做小辈的尽点心吧。”我看向那张几乎已经被姑母吃去一办的画轴,多少有些唏嘘。
那天的记忆也就那么几个画面,姑母面带微笑的吃掉公孙鹤的画像,以及最后那被白绫悬在牢房半空中摇来晃去的身影,一身大红色长公主该有的朝服,是父皇赐给姑母的襚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