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替余大头再生了一个女儿,周胜一家也是其乐融融,有一次孙二不小心说快了嘴,他说商号的银子都快有一百万两了,可是老板为什么还不回来……
许诺十八岁大婚,娶了孙二的女儿孙盼归,那时孙二才知道,常去同福酒店照顾他生意的竟然是大月氏我王上,我一笑置之,前尘旧事,我并不再提及,我并不想说出来,我来同福酒店的原因,只是任由孙二自夸,说是因为同福酒店的菜味道一绝。
及至我五十岁,我再没有了精力走下去,便将王位传给了许诺,而彼时我倍感心力交瘁,便让许诺和许念之陪我去了一趟大楚,去大楚路途遥远,待到大楚时,已经是来年的春天,大楚皇帝楚殇带我去了楚彻的陵墓。
几十年的恩怨情仇纠葛,我站在他墓前,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这几十年来我一直在想,为何当年楚彻竟然可以那般绝情,为何当年楚彻不肯放下江山,陪着向芸晚,给她一段她想要的人生,一切有为法,皆是命中注定,楚彻尝到了人生的苦果,我亦如此。
这一趟大楚之行,仿佛是耗光了我所有的精力,待回到大月氏时,我便一病不起,汤药度日,我自知来日无多。卧病之时,我常在恍惚间听见苏砚辞小声的啜泣,我心中愧疚,我这一生,着实欠她许多,但我已无力偿还,只待来生,我们干干净净相遇,平平凡凡相爱,我不是大月氏王,她不是相国之女。
临走之前的那一日,我起了个大早,踩着大雪,我去了向芸晚的陵墓,冬日大雪早已经将坟头遮掩,我坐在她墓前和她说了许久的话,大雪渐渐停了下来,天渐渐放晴,我望着天幕,缓缓扯出一抹笑来。
那是我此生最后一抹笑颜,那亦是我,这往后几十年里,笑得最舒心的一回。我命于此,人世悲欢离合也好,爱恨情仇纠葛也罢,只要一度那奈何桥,喝过那孟婆汤,到得忘川彼岸,便全部遗忘掉了。
我轻轻闭上眼,苍天,细雪,见证此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