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0-03-03
金庭秀现身二堂的时候,脸色着实不大好看。
高挑英俊的小哥一袭月白长袍,外罩石青银鼠皮大氅,怀里抱一只铜手炉,里里外外严严实实,原本瘦削的身形裹得像只毛球。他慢慢踱步至堂中几案边,斜眼睨着座上的玄衣男子:
“怎的,风流成性的楚相,今儿个又被女人轰出来了?”
“哎庭秀,别说得这么难听嘛。”楚逢君苦笑着摆摆手,“不是我被女人轰出来……”
“休得多言辩解,哪一次舒家小姐回帝都时你不往我这儿躲?”金庭秀连翻白眼,楚逢君只得乖乖垂首抱拳:“金大人啊,您守着这么一间大宅子,半夜就不觉得脖子后头冷飕飕的嘛?所以啊,在下这就来陪您了呀。”
金庭秀摸摸怀里的手炉子,漫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只是不知楚相这回前来,除了在我金府借宿外,还有何打算?”
尉迟家的昭仪未曾陪同赤帝返回帝都,此事虽未明言,风声却早已吹透了整座翡城。那时他楚逢君乃是自告奋勇与昭仪一道前往霜州,然两个月后,昭仪却不见踪影。只怕在外人眼中,楚相此举不过是借力打力,以霜州动乱除去尉迟家的女儿罢了。
楚逢君的笑脸一僵,遂抬起头来:“庭秀不愧为我老友,连这也能给你猜着。”
金庭秀面无表情:“哦?想拖金某下水?”
“庭秀此言差矣。”楚逢君脸色缓和稍许,慢腾腾站起身来。“不是楚某想拖你下水,是你已经被拖下水了……不是么?”他斜来一眼,凤眸下有荧荧暗光无声流淌,“那日尉迟尚漳大人在城外拦截御驾,不也得算上你的一份?”
“……”金庭秀又是一声冷哼,“丑话先说在前头――可别想赖掉金某的报酬。”
“耶,那是自然。”楚逢君笑得格外讨好,“如何?”
金庭秀并不回答,转身走向堂外,随口对两侧吩咐道:“将东厢吟墨阁收拾收拾,楚大人可又要借宿金府了。”
*****
天幕深黑,丹篁殿内灯火通明。天骄着一身金红龙袍,稳坐御案前,各色奏折经手而过,他垂眸蹙眉,默然不语。
好几份折子里都提到了尉迟家的昭仪,以当初他责令尉迟采查察的“牡鸡司晨”一案为名目,旁敲侧击地探询昭仪失踪之事。天骄眉心的皱痕再深一分――他早已料到,帝都内众家必然已得了消息。
就算是捕风捉影,也得有风声的源头。天骄搁下奏折,双手支颐,小脸上肃然一片。
忽见红衣女侍来报:“陛下,景帝陛下到了。”
“父皇?!”天骄大吃一惊:已近戌时,父皇怎会到丹篁殿来?
“……陛下,景帝陛下还在外头呢。”见天骄愣神,红衣女侍悄声提醒。
天骄沉吟片刻,颔首:“快请父皇进来!”
不多时,便见景帝大步入得丹篁殿内。天骄候在门前,整了整衣袍,深呼吸向景帝深深一揖:“儿臣参见父皇!”
景帝并未开口准他平身,而是径自缓步入了殿内,慢慢向御座走去。
视线追着他,天骄转过身子来,仍保持着行礼的姿势。
……总之,决定离开帝都前往霜州时,他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以称病的借口连日不朝,想必众臣心头有数。思及此,天骄暗暗叹了口气,随即察觉到脖颈后一丝悄然掠过的森冷气流。
景帝回过头来,默然无声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天骄把头垂得更低,小嘴无声抿紧了:唔,要骂就骂吧。
“天骄,为君王者,不可随随便便向人低头呢。”景帝的嗓音里藏着由来不明的笑意。
天骄仍旧未动,只恭敬答道:“但您是孩儿的父皇,子向父低头,天经地义。”
又是一阵诡异的沉默,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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