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0-01-30
“……天骄。”
金红纱帐后伸来的手冰凉渗人。分明是修得极好看的指甲,却泛着森森的青白色。在指尖触到手腕的瞬间,天骄浑身一抖,强自抑下胸中莫名的恐惧。
“天骄,我的孩子……”景帝嗓音带笑,低语中交杂着咳嗽:“你怕我,对不对……?”
天骄咽了口唾沫,颤声道:“不、不怕……孩儿不怕。”
腕上这一圈迫力又冷又硬,他咬了下唇,等待榻上之人再度开口。
过了半晌,景帝才幽幽笑道:“你不必担心,要我死,还早得很。”他勉强撑起身子来,候在两侧的黑衣宫人立时上前搀扶,一人托着景帝的身子,另一人将榻头一双明红缎面的软垫搁在景帝身后,助他倚在榻上。
“你皇祖母这两日……如何了?”景帝低声问道。
“皇祖母好些了。”天骄小心考量着措辞,“昨日听三喜说,已经没再呕血,也能吃得下去东西了。”
景帝默然片刻,挑唇点头:“嗯,果真是好些了。接着说。”
天骄讷讷垂下眼:“还有……三喜说,已有许多日不曾见到画眉姑姑了,整座重华宫都找不见她。他问孩儿是否要派人出去寻找……”
“不必。”景帝干脆道:“画眉已返乡嫁人了。”
“咦?”天骄诧异地抬头――画眉返乡?怎么从未听人提起过……
“总之你不必再找她了。”景帝转眸望来,深黑的瞳子间满布阴冷,“日后,就由三喜顶替画眉的位置。”
“是,孩儿明白。”
景帝转挪开视线,凝视着内殿墙角一盆开得正好的花木。窗扇轻启,有瑟瑟凉意自窗外侵入殿内,金红纱帐悠然款摆,一室清苦的菖蒲气味被冲得更淡了。墙头的宫灯并不明亮,而多宝格上的一尊玉佛却似上了釉般,一片水滑油光。
半晌,他才轻笑出声:“……天骄,你觉着尉迟骁是个怎样的人?”
“阿骁?”天骄一愣,大约没想到景帝会问及他,便垂头想过一阵:“阿骁他……很好。”
“很好,是怎样个好法?”景帝面色温柔。
“唔,阿骁他会提醒孩儿批阅奏折,会陪孩儿一起玩,还会替孩儿办事……”
景帝嗤笑一声:“提醒你批阅奏折,这本是内臣之责,陪你一起玩,便不是他该做的了。至于替你办事……你身为赤帝,手下亦会有无数臣子替你效命,不是么?”
天骄忽然有些慌了:“父皇的意思是……!”
“我没什么意思,不过是问问罢了。”景帝将颈侧的散发拨去一旁,动作缓慢而优雅。“尉迟骁四岁进宫伴驾,至今已近八年,如今任羽林卫少将军一职,倒也当得……”他松开天骄的手腕,又问:“那么,那位昭仪又如何呢?”
“啊,昭仪善解人意,对孩儿也十分体贴。她还帮孩儿照顾皇祖母呢。”天骄连忙道。
“哦?看来你很喜欢她,对不对?”
天骄立马点头:“昭仪和阿骁都是很好的人,孩儿真的很喜欢他们!”
“当初让尉迟骁入宫做太子伴读,是你母后的意思……”景帝微微眯起眼,眸光中浮现出一层迷蒙雾气。“你说,当时你母后为何一门心思地想让尉迟骁入宫来呢……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