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楚逢君的视线无声轻转,将这左侧为首的红衣女子摄入眼底。她梳着简单的髻,只在发间别了一对白玉簪,簪头垂下数条翡翠珠串成的修长流苏,随着她的呼吸与话音轻轻颤动。金红绣衣衬着白净脸庞,更显那下颔尖俏可人。
只是看这模样……她在不安。他心中暗想着,嘴边牵起三分释然的笑意:……真可爱。
寿王却是抿了唇,眉间微微蹙起。
从昨日她随天骄上朝以来,宫中对她的非议已不是一句两句,不过念在她只是随侍天骄,并未开口说话,也就勉强算作相安无事。然而今日,纵使这一句“请肃静”,也足以令众臣不满。
后宫不预朝政……寿王淡淡瞄向尉迟尚漳,再转至天骄处:这一次,陛下你打算如何收场?
众人的反应尽数收入眼中,尉迟采暗暗提了口气,迫令自己镇静。
――别忘了,现在的你正扮演着尉迟家的长千金、赤帝的昭仪。你不能动摇,高傲不能破功,将下巴上扬十度,将眉梢挑起一厘……
“陛下,这女人简直是得寸进尺!”冯子秋忍无可忍,嗓音骤然拔高:“恳请陛下将她逐出龙仪殿,以正朝堂之气!”
“冯大人,这朝会本就应当肃静,难道昭仪说错了么?”楚逢君笑着反问。
殿中登时一静,大约见是中书令发话了,众臣莫不缄口沉默。冯子秋扭头向两侧看去,竟无人帮腔,不由得抬手怒指殿上的尉迟采,恨道:“当年舒宛姬何等荣宠,高宗麟华帝也不曾允她上朝听政!如今一个小小的昭仪,竟也敢在这龙仪殿上发号施令,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尉迟尚漳哂笑一声,漫道:“与其在此逞口舌之快,不如多花点心思在要务上,想想如何替昱州的水患善后。”他转头往堂下看去:“……冯大人,你说呢?”
冯子秋老脸上的皱纹一条条抖了起来,果然气得不轻。
唔,总算不是孤立无援……尉迟采暗自松了口气,再看天骄。尽管他仍旧沉着脸,不过这面色似乎也比先前缓和多了。
小家伙也在努力,嗯。
“要老夫服气,可以!”冯子秋哼道,“尉迟大人不也说该考虑昱州水患的善后之事吗?那就请昭仪想出个万全的法子来,解决这‘要务’罢!”
尉迟采羽睫微扬,朱唇轻启:“若我想出了这法子,冯老便能接受我站在此地么?”
“若昭仪真想出了法子,冯子秋甘愿退离朝堂!”
……唉呀,这还是等于不接受啊。
忽然,一直保持沉默的寿王上前一揖:“陛下,臣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天骄微微颔首:“皇叔请说。”
“我赤国用人本该唯才是举,有能者皆可入仕为官。虽说先祖立下了规矩,百年间也未曾有女子入朝,然依臣看来,这并不意味着女子无才。”寿王目不斜视地道。“故而臣以为……不若让昭仪一试。”
尉迟采凝眸看向寿王。
奇怪,除了冯子秋,这帮人果真没一个反对的?
“有趣。”天骄眨眨眼,露出兴味盎然的模样来,“那就依皇叔所言,让昭仪试试吧。”
***
臭小鬼,你真是害惨我了……啊不对不对,是尉迟采,你个笨蛋,没事给自己找事。
对着满桌的文书和奏折,尉迟采只觉两眼发黑,腹诽连天。天骄坐在一边,小脸乐得快要开出花来,还拿根指头戳戳她:
“喂,怎样呀?”
“……什么怎样。”死小鬼,还敢问!
“嘿嘿,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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