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锦盒竟然捧来了跟前。她在“百忙”中抬眼,正对上令史一张圆滚滚的笑脸。
“……何事?”她强自镇定。
“长千金,这是宰辅大人命小的送来的礼物。”锦盒呈上。
“……宰辅大人是又病了么,连尉迟家长千金的接风宴也缺席?”秦鉴的笑容弧度冷峭。“礼到人不到,这似乎不太妥吧?”
令史不慌不忙,抬袖将锦盒揭开来,现出里头一双血色盈盈的耳饰。
尉迟采笑得僵硬:好吧,可怜的我不识货。
只听见秦鉴倒抽一口凉气,讥讽到了嘴边又堪堪收住,沉下脸来。
大叔,快告诉我这是啥宝贝呀……
令史见尉迟采不语,从面上又瞧不出态度来,这才乖乖开口:“宰辅大人赠长千金镂金鸽血石耳坠一对,还望长千金笑纳。”
令史这嗓音不大不小,正巧能叫左右席上的诸人听见。顿时场中一静,只余乐声悠扬。
鸽血石么?看秦鉴憋屈的脸色就该明白过来,这绝对是价值连城的东西。她垂下羽睫,暗想。
可是,该不该收下?
秦鉴自是不能出声,只目光静悄悄地扫来。
唇角微勾,尉迟采手腕轻翻,带上盒盖:“小女子无功不受禄,烦请转告,多谢宰辅大人的这份心意,可这东西嘛……”她缓缓一推,将锦盒送回令史手中,“恕小女子无福消受。”
表明立场,秦鉴的目光不就是这个意思么?
令史仍未动气,只是眼中已现不屑。尉迟采视若无睹,径自吃菜。
“尉迟姑娘的话,在下一定带到。”令史面色不豫,躬身一礼,而后轻轻退下。
令史一走,殿中诸人皆是面面相觑,不语。
“多谢。”秦鉴低声道。
她抿唇低笑:“将军何必言谢?小女子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你这妮子,倒还有几分能耐。”秦鉴颔首。
咳嗽一声,小心隔墙有耳。执起玉箸,(装作)气定神闲地夹菜喂饱自己。不经意间,眼神与隔殿对坐的寿王相会。这个男人一直盯着这边,想来她推拒礼物的一幕,他也瞧见了。
寿王扬唇笑了,举起手中金樽,向她遥遥致意。
美男邀酒,岂可无视?于是她亦笑着举杯。两人之间,仕女水袖翻舞,莲步轻移。趁着有人遮住他的视线,她赶紧把酒液倒在一旁,扮出饮尽的模样。
秦鉴一见,登时苦笑起来:“好好的酒,就这么给你浪费了。”
她撇了撇嘴,不置可否。
酒易醉人,而这并非她所熟识的世界。想要活命,只能时刻保持清醒,不是么?
……
至酒宴结束,想要见到的几个大人物都不曾露面。她有些沮丧,抬头望着湛蓝天幕,觉得心里悬吊吊的。
皇帝陛下,楚相,以及太祖妃。此三人才是这赤国的三枚核心吧?
“丫头。”殿前,秦鉴唤住她:“我这就走了,你在宫中,须得一切小心。”
“诶?你要走?!”她大惊,附在他耳边急道:“……我一个人怎么办啊?”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秦鉴同她大眼瞪小眼,“快去,寿王还在那边等着呢。”
悄悄回头,果然,寿王候在玉阶边,正与尚未离去的几个大臣说着话。
“臣告退!”趁她扭头,秦鉴吼了一嗓子,转身就溜号。
冷飕飕的风掠过面颊,她只觉嘴角抽搐――给卖了。
偌大皇宫,她的盟友不过秦鉴一人。寿王?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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