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又有一个十分宠爱的男妃,两人感情好得如胶似漆,女帝想把他放在身边看着,又不能叫他住在素竹小楼,便又命人在离小楼最近的一处岸上修了一座院子,搭了个水榭,这样一来,女帝白天在戏鱼台上批阅奏折,男妃则在水榭上为她拂琴吹箫,两人隔着半湖碧波,不时含情脉脉地对视,竟发觉这比起天天腻在一块儿还要有滋味,于是便乐此不疲上了。
在玉寰舒之前,素竹小楼都被当做历代女帝夏季纳凉避暑的住处,直到这位孤家寡人的女帝出现,身边的小女儿玉沉水来了素竹小楼一次,便爱上了这凭栏观水的感觉,央求着要一直住这儿,玉寰舒宠爱女儿就差没给她摘星星月亮,自然是满口答应,于是素竹小楼才成了公主居。
听到这儿,天逍忍不住插嘴:“原来你祖上喜欢牛郎织女的戏码。”
沉水只当没听见,继续说:“当时我在戏鱼台上看到对面的院子,就问娘那边住着谁,娘说那院子空着,过去住的都是最受宠的男妃,我的外公就曾住在这里。娘笑着问我以后让谁住这院子……”
她说着,忽地发现对面天逍的脸上露出一种介于吃惊和狂喜之间的微妙表情,还没等她开口问,就又变得痛苦万分,甚至背转身去不愿再和她朝相。
沉水把这自动理解为自己要撵他出去等于压根没打算宠他于是悲愤了,也不介意,只把话补充完整:“我就对娘说,将来我也要让我最喜欢的那个人,住在对面,天天看着。”
“我懂了,你大半夜地把那人从牢里救出来,送到这里,然后又要我搬出去,”天逍背对着她,沉水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从他的话语中听出些许凄凉的味道,“原来你说喜欢龙涯将军也是假的,你喜欢的其实是里头躺着的那个半死不活的人。”
沉水叹了口气,不想去解释,只说:“下元节那天你说的话的确很有道理,如果我躲不过天劫,就必须尽快生一个女儿,好让她延续祥国王室的血脉,而点幽……寻点幽,就是床上那个男人,是我女儿的爹爹的最佳人选。”
天逍转过身来,脸上写满了愤怒,口气也前所未有的粗鲁:“为何是他?不是君无过,也不是乐非笙,甚至不是龙涯,你选择他的理由是什么?”
沉水安静地看着他,许久,才无奈地叹道:“因为他快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