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来,”君无过自然地将她搂住,手在她瘦削的肩头轻轻抚摸,“我虽不懂医不懂毒,过去也算看过些奇闻怪谈,知道醉蛇产自南疆,是一味慢性毒药,虽不会立刻致命,但若拖得久了,未到中年便会沉疴在床,往后都要数着日子过。”
他吻了吻沉水的发际,低声说:“你也知道我自幼双亲不在,天南海北到处流浪,和不少人打过交道,其中就有南疆人,昨日我在路上碰见不苦大师带着个戏子,还以为是他怕你被云姑娘关在楼上无聊,特意找来给你解闷的,谁知那人一开口,我就听出了不对,那人说的分明是南疆寨子的地方话。”
怀里的人无动于衷,君无过有些奇怪地低头问:“你不觉得吃惊吗?”
不吃惊啊,沉水心想,乐非笙本就是南疆人,就算去问他他也会大大方方承认的,一个见了公主也说方言的人,必然以家乡为荣,不会对此有所隐瞒。
倒是君无过特意提到这事,像是有什么目的。
“我问过他,知道他来自南疆。”沉水装作不甚在意的样子,玩着他腰间的玉佩,随口答道。
“嗯,其实光凭口音不能判断什么,但我头一天才听说你中了南疆奇毒,第二天就有个南疆人进宫来,无论如何都是放心不下的,所以才在半道上把他们拦了下来,”君无过倒像是不着急切入主题,仍旧慢条斯理地说着,“我问不苦大师,问他身后那人是谁,做什么的,他说是在街头遇上的一个卖唱的男伶,怕你养伤期间无事可做,特地领回来给你唱曲。”
咦?沉水心中一惊,怎么天逍对两人的说辞是不一样的,他把乐非笙领进碧落宫,到底是当成了嫌犯,还是故意给自己裙下送美人,好转移君无过的炮火?
君无过似是没察觉到她瞬间的僵硬,又道:“我一想只是口音和醉蛇挂了点勾,整个祥国有十分之一的人是南疆人,碰巧罢了,于是就没再管,后来听说他住在隔壁,就想去熟络下关系,他既是南疆出身,对醉蛇想必也比我清楚,谁知我才一开口……”
“就被他骂了回来?”沉水笑了,心想乐非笙八成把君无过和天逍当成了一伙的,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变着法子要他认了谋害公主的罪名,自然是会破口大骂的。
君无过搂着她的胳膊紧了紧,有点局促地笑了笑,说:“是我问的方式不太得当,改天他气消了,我再去打听打听。沉水。”
沉水仰起头看着他:“怎么?”
眼前俊美的脸庞笼罩着一层忧虑的阴云,叹息道:“往后不可再掉以轻心,置自己的安危于不顾,逢人须多长个心眼,莫要叫人骗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