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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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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准备好的浅灰纱巾把一头与众不同碎发包起,套上洗涮干净的靴子刚好遮住襦裙下露出的小腿,扛上大包跟着葛母出现在村口时,胡琅和赫邵峰已经准备好出发。

    村里唯一的载货敞篷马车送他们去弯源镇,赫邵峰已经半躺坐在马车上,胡琅骑着马正与葛老者告别。梁璐手脚灵活的爬上铺着蓬松干草的马车,屈膝坐下,赫邵峰居然往边上让了让。梁璐惊奇挑眉想要发问,一想到赫邵峰的恶劣性格终是忍了只报以微笑。

    赫家堡的威望很高,村民送来果实干粮够吃很久,梁璐不忍接受也不好拒绝,只把旅行包里所有饼干、糖果拿出来分给前来送行的小孩,惹得马车驶出一里多路还有许多小孩笑叫跟着跑,直到最后三个半大小孩拿到满意的糖果放弃追逐,旅程才安静下来。

    土路上滚木轮子,其颠簸程度可想而知。梁璐紧紧靠着车辕努力平衡身体减少震动,赫邵峰却是整个人躺平贴在车底,随着颠簸左右晃动,看上去很舒服。

    车驶出不远,路侧的山坡上传来女孩子的哭叫声:“梁姐姐!等等我!梁姐姐……”

    车刚停稳,梁璐跳下车一把抱住快速冲下来险些撞在车上的女孩:“晴晴,你怎么来了?快别哭,好好说话。”

    葛晴晴哭成个大花脸:“梁姐姐,我爹不让我跟着你们走,可是我想去,我娘和我说的很多东西我都没见过,我想去看看铜镜看看胭脂水粉看看无边无际的大水塘……”

    梁璐为难,只能抱着葛晴晴轻抚她的背。来路上传来阵阵呼唤:“小晴,你在哪?”却是葛母和葛父骑着头牛找来了。葛晴晴越发往梁璐怀里躲。

    葛父气急败坏,一把拽过葛晴晴就吼出一大串当地语言。葛晴晴倔强的抿嘴不说话,只是眼泪掉得更快。葛母先对梁璐一行人道歉,才走过去制止了葛父的怒骂。把葛晴晴抱在怀里擦干净花脸,葛母轻轻问:“小晴,你有问过梁姑娘愿意带着你吗?你不能因为你的意愿强加给别人麻烦。何况你舍得爹娘和你的小伙伴吗?”

    葛晴晴哭声更响:“我不想一辈子生活在山里,我想出去看看,梁姐姐,你愿意带着我吗?我会做饭洗衣服,我力气很大可以帮你背包,我一定乖乖的不给你添麻烦。娘,我会回来的,回来孝敬爹娘给爹娘讲我的所见所闻……”

    梁璐忍不住也掉起眼泪:“葛姨,我也是外乡流落到此地,偶遇赫家堡的高人。你如果放心晴晴跟着我,虽不确定将来会怎样,但只要我有口饭吃就绝不会让她挨饿,她就是我的亲妹妹。”

    葛母双目含泪:“梁姑娘气质非凡,愿意厚待小女是她的福气。未来怎样是个人造化,还请不要背上负累。晴晴善良单纯,如果我一味阻止了她这次任性,只怕她一生都会怪我,难以幸福。晴晴就托付给您了。”说着就要跪下。

    梁璐扶不住也只好跟着跪下:“葛姨千万别这么说,我在这世上来来去去也只是孤单一人,葛姨给了我个伴,我还要谢谢葛姨呢。无论将来怎样我都会安排好晴晴的生活。”

    葛晴晴闻言止住哭声,抽咽着给葛父葛母磕了头:“爹、娘,请放心,迟早几年女儿定会回来侍奉膝下。就任性这一回,谢谢爹娘恩准。”葛父看明白发生了什么,一怒之下扭头就走。葛晴晴跪在地上大哭:“爹……爹……”葛父不再回头狂奔回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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