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督城之围(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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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胜。”

    满山遍野都响起了呼喊声,一阵高过一阵,直冲云霄。

    当太阳升上正当空时,弩军开始行动了,以骑兵为先导,穿着铠甲带着长矛慢慢越过平原,队伍排列整齐一致,人流潮水一般化成黑线,在一片洁白的世界里,向督城挺进。

    这次的进军开启了“玉督之战”,而督城的人们还依然不觉,元月时节,放着爆竹,互相道喜,在美梦酣甜里露出可人笑容……

    ******朦胧中,最后一片光芒被黑暗岁吞噬,渐拢渐近,似云似雾,铺天盖地,夹着咆哮,扑面而来……

    猛地睁开眼,归晚略有些急促地喘息着,刚才的梦,令人恐惧地颤抖,留有后悸,手边的书册划落在地,发出声响,她低下身子,拣起书,感到手臂酸软。想不到看着书也能沉入梦乡。站起身,活动一下四肢,打开门,外厢“砰――”地一声爆竹响,蓦地又惊了一下她。

    过年的欢快之声传来,她听着,唇边勾起淡淡笑。这是头一次离开京城过的佳节,她记得在相府中,这个时节,楼澈最为繁忙,每日接待道喜而来的官员,到了晚间,他便捧着好多珍宝到她面前,献宝似的让她挑选,喝着香气怡人的梅花酒,两人对着说话,谈天说地,无不涉及,累了,便往大椅上一躺,醒来时,他第一句必是“你看,哪还有丞相夫人的样子。”

    往事如昨日,如今,却已物是人非……

    关山万里,君可安否?相府梅花盛开,香可依旧?

    在这里,每日与日同起,与月同息,看云彩缤纷,只是不知身在京城的你,与我看的是否同一片天空……

    ……

    “哥哥……”

    衣角被拉扯住,归晚收起遐思,低头一看,是隔壁李婶的孩子,虎头虎脑,聪明乖巧,一双大眼睛水灵灵的,从衣服上认人,只会叫归晚“哥哥”。

    “哥哥,出去玩……”拉着归晚往外走,他喜笑颜开的,两人拉扯着走上大街,处处可见喜色,十个地方有七处带着红色。归晚对着街上热闹的场景东张西望,颇为好奇,余光一瞟,看到楼盛跟在后方,知道他保护得很周到,她放心地四处张望。

    “夫人,人太多了。我们离地远些吧。”看到那孩子放开归晚的袖口,跑到旁边与其他孩子玩耍,楼盛上前提醒。

    “恩,”归晚笑着点点头,看看街上的人群,转过身,正想回去,忽而道,“奇怪,你有没有发现,街上的弩族人少了很多?”

    楼盛依言望大街上人来人往看了一会:“的确,比之我们刚来时,少了不少。”这句话说得非常含蓄,来的时候,街上随处可见弩族商人,可是现在,几乎已经找不到弩族商人的影子了。

    “夫人是担心那日看到的人真是弩王耶历?”那日回来,归晚把所见之事告诉他,他也百思不得其解,照理说,以耶历现在的身份,根本不应该出现在此地,当时想也许只是夫人眼花,现在心头的忧虑倒变地更加真实起来。

    督城只是商业通道,不可能成为兵争之地,何况弩王登基不久,会在此时用兵吗?

    楼盛心中盘算着可能性,越往深想,越觉得不可琢磨,看向归晚,发现她也蹙起眉,似乎犹豫难决。

    “夫人……”楼盛轻唤。

    “我知道,让我再想想。”打断他的话,归晚笑了笑,她知道楼盛的意思,想要把这事报告给林瑞恩,他对林瑞恩,正是因为林染衣而有了爱屋及乌的感情。所以才会对这件事分外重视。但是目前,她空口无凭,况且她一个女流之辈,以什么身份去提醒大将军。

    三日后,督城城郊军营。

    “公子,我们军师现在有事,请你们在这稍候片刻。”一个普通营帐内,士兵背书似的报告完,拿眼偷看了归晚几眼,发现他面无表情,讪讪退下。

    拿过茶杯喝了一口,发现茶水已经凉了,三两片发黄的茶叶漂浮着,归晚心头暗恼,她岂会看不出,这军师是故意让自己难堪。想不到自己思前想后,终决定是误会也好,是杞人忧天也好,要把担忧的事告之林瑞恩一二,如今却受着这种待遇。

    一恼之下,正想甩袖走人,袖中突然掉出一块莹白的玉,她捏起,端详片刻,耐着性子重新坐下。这世上,锦上添花比比皆是,雪中送炭却少之又少,林瑞恩几次帮助,她又何必为了小事,耽误了正事。

    看她又坐下,楼盛暗暗松了口气。

    又过了许久,帐帘重新掀起,文质彬彬的军师慢慢走了进来,看到归晚和楼盛,先现出惊讶的样子,然后笑意融融地走上前:“我当是谁,稀客稀客,原来是楼夫人……大驾光临!”

    明知这笑里虚情假意成分多,归晚也还之盈笑如兰:“客气了,军师才是大贵人,想见之一面真是不易。”

    哈哈大笑几声,军师口中客套,只当听不懂归晚的讽刺:“不知夫人来有何事指教?”这个女人的确不简单,普通的官家夫人,哪个受得了这种闲气,她身份尊贵非常,依然能忍一时之气,也是女人中少见的了。

    不再绕圈子,归晚把一个月前所见所思全部都讲了出来,她思路清晰,兼之口齿伶俐,军师也是聪明人,立刻就明白其中含义。

    听完后,军师眉深皱,有些不敢置信,半晌后才跳出一句:“真的?”

    归晚当然不会回答他这个蠢问题,谁会用这种军国大事开玩笑。军师站起身,脸色森然,步了两个大圈子,时不时打量归晚和楼盛,只见他们态度坦然自若,只能轻声叹道:“楼夫人,看来,目前要请你在军营暂留一晚了。”

    看来此次事关重大,军师也怕担上责任,把她留在军中,万一这事是个谎报,他大可以把归晚推出去,说是楼相夫人谎报。好个狡猾的老狐狸,如是想道,归晚一派爽朗,点头允诺。

    人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如今一片好心,倒也惹来一身腥,看来,好人真是做不得。笑里掺进了些慨然,归晚当晚在军营中过夜。军师称其为京中贵人,军士们不敢冒犯,一夜倒也相安无事。

    第二日,一个小士兵急匆匆地赶来,告诉她,军师有请。

    不安倏地窜上心,归晚带着楼盛来到主营,军师端坐正中,一见来人,抬起头,归晚微惊,他眼中红丝满布,头发有些凌乱,显然是一夜未睡,而切额际青筋若现,藏不住的悲愤之色,一开口,声音都沙哑了:“夫人……督城危险了……”

    手握成拳,归晚闻言睁大眼,星芒乍放,力持镇定,问:“军师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三个月……还剩下一个月了,心中怵然不已,归晚锁视着军师的表情不放松,压抑着的恐惧随着时间慢慢浮上,难道,守不住三月之期的,不是楼澈,而是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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