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
我觑着萧琮脸色,故意为难道:“但太后是皇上生母,若是将她软禁,嫔妾只怕皇上不忍……”
萧琮叹息道:“朕也不明白,她为何总是要算计着朕,为何总是心急着要提携太子,难道她真的以为朕这样没用?难道太皇太后的称号真的会好过太后?”
我抚着垫在榻上的玉兰簟,淡淡道:“或许皇上太过英明,未必是太后想要的。”
萧琮蓦然瞪着我道:“你说什么?”
我并不惊惧,依旧平静道:“夫君英明神武,有自己的抱负和决断,处理国事游刃有余,并不需要旁人置喙。但太后对于权力和荣耀的欲望太过旺盛,这种欲望得不到宣泄,她只能寄希望于东秦下一个不能自处的帝王。”
萧琮狭长的眼睛里骤的带了杀气,他捏了我的肩膀,“说!你都知道些什么?”
我的肩膀被他捏得生疼,忍着疼痛道:“夫君,我永远不会害你。你静一静,让我慢慢说给你听。”
他逐渐松开手,脸色阴晴不定。
我望住他,缓缓道:“王氏一族跋扈这么多年,太后为什么不曾惩戒?太后为什么容不得其他姓氏的妃嫔得宠?太后为什么忍心让一些皇子夭折母腹?太后为什么一定要培植储君并且亲自教养?夫君,你只以为她想广大门楣,只以为她是自私而已,可事实真的只是如此吗?”
萧琮死死的盯着我,一言不发。
“夫君,不要再骗你自己,你也知道她的目的不只是普通的荣华富贵,她想垂帘听政,或者说,她想谋朝篡位!”
萧琮潜藏在心里的猜测被我说中,他一把攥住我的手,“是谁告诉你的?你是从哪里听来的这些话?”
我看着他颀长的脖颈迸出了青筋,心疼道:“嫔妾在后宫受太后百般算计羞辱,又眼睁睁看着她用兵权要挟皇上十数年,难道嫔妾心里会不清楚吗?”
萧琮摇头道:“不,不是的,她是朕的母亲,她不会这样对待朕,她只是要朕给予王家无上的尊贵,只是这样而已!她怀胎十月才生下朕,她怎么可能如此狠心,为了外人算计朕的皇位?她不会,她不会!”
我深深呼吸,一字一句道:“因为她根本不是皇上的生母!”
萧琮仰起头,惊惶茫然道:“你说什么?你胡说什么?你知不知道朕立即就能杀了你!”
我抽出梳妆台山形架上的波斯匕首,跪在萧琮面前,双手高举道:“嫔妾听到一个故事,是关于皇上的身世。皇上如果愿意听,嫔妾自当知无不言。皇上如果不愿意听,尽可以一刀要了嫔妾的命,嫔妾绝无怨言!”
那把波斯匕首还是萧琮赐给我的,锋利冷冽,可断金玉。
我低着头,看不见萧琮的表情,我只是想赌一赌,赌他对我的感情,赌他对真相的探寻。
手中忽然一轻,匕首竟然被萧琮夺了去。
我心里一凉,他还是不愿意直面这样的震撼吧?叫了三十几年的母后,一夕变成了毫无血缘的陌生人,换做是谁,只怕也难以接受。那么,对于这个秘密直言不讳的我,在他眼中,是不是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呢?
“铿”的一声,萧琮将匕首钉在了榻上,玉兰簟被撕裂出一个大大的口子。
我的心又暖了,抬起头,他直视着我,面色已然平静,“你说,朕想听一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