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发作了……
锦心絮絮的说这话,全没注意我的神思已经飞到九霄云外了,忽然她“咦”一声道:“小姐你看,檐下好像跪了一个人。”
我抬眼望去,偏殿东南转角处确实跪着一个人,再仔细一看,仿若就是高昌国乐师带来的侍婢。
她跪在雪地里,身后是偏殿的石阶,雪地寒彻骨髓,她穿的又单薄,此时双手高举着行囊撑着跪直,抖得好似风中残叶。
我顿时沉了脸道:“亏这些蛮子想的出这些折磨人的办法,当真可恶!”
锦心问道:“奴婢这就去叫她起来?”
我“嗯”一声,想一想又吩咐道:“给她找件御寒的衣服,天寒地冻,便是奴婢也不可如此欺凌。”
锦心应了,我见她跨出槛去,自己也折身回到正殿。
媜儿正抱着玉真逗弄,见我折返,忙不迭将玉真交给乳娘,似乎不想被我看到她对玉真的喜爱。
我淡淡一笑,脱去外面套着的狐裘鸾衣,里层着一件浅绿玉兰如意暗纹短襦,淡黄色洒金裙长及脚面,走动起来前侧分开的裙岔里些微现出一抹月白色软绉棉裙,恰如月华映着花蕊,连媜儿也禁不住多瞄了几眼。我心中暗笑,夜来的手艺越发精进了。
斜躺在昙花小榻上,我微笑道:“恕我不能坐着相陪,妹妹也请自便。”
媜儿起身道:“姐姐歇息吧,我来了半日,也该回去了。”
我挥一挥手,嫣寻便命人止了乐声。
“妹妹以后多来慕华馆走动走动,毕竟咱们是一家人,若是有什么,摊开来讲清楚也罢了,省的外人说三道四。”
媜儿不言,微屈了膝一福便要离去。
忽然的,从庭院里爆发出隐隐的哭声,因为隔得远,听得不真切,但却像是锦心的声音。我坐起身来,连媜儿也一脸惊诧,嫣寻忙遣宫人出去查看究竟,不过眨眼功夫,锦心拖着那个高昌侍婢飞也似的进来跪下。
我见锦心做事不安稳,正待出言教训几句,锦心却不管不顾道:“小姐你看看她是谁,小姐你看看她是谁!”
她从来不会这样颠三倒四,此刻似乎情绪激动不能自已,我见她说话囫囵,又兼之泪流满面,心里先“咯噔”了一下。
嫣寻见势遣退了面面相觑的高昌乐师和其他宫人,只留了几个素日妥帖稳当的在旁服侍。
媜儿复又坐下,奇道:“你这蹄子越发没规矩了,凭她是谁,哪有你这样逼问主子娘娘的?”
那侍婢垂着头,她的面纱已经被锦心扯去,面前的青玉石板上滴了一圈泪。
我缓步上前,越是走近心中越是忐忑,面前这个女子无疑是我和锦心所认识的,但先前我也打量过她,形容外貌分明是个陌生人。那么她究竟是谁,才会让锦心如此失态?
捏住了面前侍婢的下巴,我抬起了她的脸颊。
我听见自己倒吸了一口气,这张面颊上满是与年龄不相符的风霜痕迹,皮肤粗糙,容颜沧桑,不复以前的活泼稚嫩。即便是这样,摘去了那层遮挡的面纱,我依然第一眼就认出了她。
初蕊,是初蕊,是一年前神秘失踪音讯全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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