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点不恭,连带虔心礼佛学道的人也跟着地位尊崇起来,国师便是最好的例子。
郭贵人咋舌道:“天王宝像确是不能亵渎,这可如何是好?”
云意冷笑:“纹身不过是一件死物,难道这样便束手无策任由那人无法无天吗?”
萧琮瞥一眼她,沉声道:“依你怎么着?”
云意道:“趁他不备,绑起来扔进大牢,该如何惩治便如何惩治。”
萧琮听完,冷哼一声再无言语。众妃嫔见他不悦,也不敢多嘴,一时间殿内便静的怕人,只有福康吃糕点的声音间或传出。
我心下喟叹,云意的性子快意恩仇,原是极好的。但萧琮既为一国之君,处事便不能不三思而后行。
毗沙门天王,也传是北地多闻天王。寺庙中供奉的多为身穿甲胄,右手持宝伞,左手握神鼠的神将形象。“毗沙门”意译即“多闻”,比喻福、德之名闻于四方。座下有夜叉及罗刹,用以制服魔众,保护普天下黎民的财富,有的时候被视作统率魔族的鬼神之王。
东秦笃信鬼神之说,若是按着云意的法子办,虽然简单,但却隐患重重,一来那些捉人的官吏难免不会为那人身上的天王像胆战心惊;二来此人既然已有了小气候,难保拥趸不四下里捅娄子生乱;第三,恐怕也是萧琮最担心的,便是某些食古不化的朝臣会用君王暴戾,亵渎神灵之由在朝堂上给萧琮出难题。
我见众人不敢出声,萧琮又满脸不豫,便打破僵局笑道:“皇上南征北战,什么时候被难倒过?况且这等鸡鸣狗盗之辈,何须皇上费神,不过拈指之间便能收拾了他,咱们这些女流之辈才真是多虑了呢。”
有人附和起来,凝固的气氛稍稍流转,萧琮又想起刘娉和小皇子,便俯身坐在榻旁对我道:“你好好歇着,想要什么只管说。”
我含笑望住他道:“世上的好东西嫔妾都有了,还要什么呢。皇上只管去瞧小皇子,嫔妾倒是想去乐成殿贺喜,只是去不了。”
萧琮淡然一笑,正准备直起身子,我低声问:“您晚上还过来吗?”
他身形一滞,唇角勾起笑意,也低声道:“来,只要你开口,自然要来。”
一行人出去的时候,卷起厚厚的棉门帘子,我觑见漫天飞舞着轻盈洁白的小雪朵,随风轻扬复落。室内却热气袅绕,仿若两重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