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1-12-26
这一日,我斜倚在东偏殿窗前的榻上看书打发辰光。晌午日头逐渐毒辣,我逐渐也不想出去闲逛,除了去大安宫问安,便是偶尔浣娘过来说笑几句。
棠璃拿着鸡毛当令箭,总说萧琮怕我贪凉,死活要给我盖一袭石榴色华丝薄被,连身下卧着的玉兰簟也软软铺上了一层纱,说是隔住寒凉。湖水色秋罗销金帐被银钩勾起,那弧度颇像一个咧开的笑脸。昙花小榻上堆了三四个湖绿缎子绣广玉兰的越棉掺决明子枕头,绵软舒服,枕之清心明目。
长姐前日生了个儿子,母子平安,父亲进内探视时说起外孙便笑的合不拢嘴。奈何孩子尚小,长姐又在月子,因此即便我心里痒痒,也不得相见。我托穆司衣做的衣服尚未完工,嫣寻去催了几次,她都说一时找不到好料子,又或是所用丝线不合规制,每每神情慌乱,只管搪塞。
我翻了几页书,渐觉无所事事。便支起了身子要水喝,锦心小跑着捧了五彩花蝶冰纹大碗进来:“娘娘请用!”
我望着那个比我脸还大的海碗,哑然失笑道:“你跑什么,这是饮牛呢?”
锦心抬起头笑道:“娘娘别怪罪,只因娘娘秉性体弱,又怀有身孕,因此大暑天也不敢用冰。奴婢知道娘娘其实最喜欢凉爽之物……”
她觑见我笑,便放心道:“奴婢用这种海碗盛水,每隔半个时辰用新汲的井水浸着,奴婢想,海碗口大,寒气不易长存。不过是取些凉意让娘娘舒服些,究竟于娘娘的身体无碍!”
“果然是个好奴婢,事事想的周到!”
萧琮身形未现声先闻,转瞬大踏步进来,见我要起来福身,忙一把撑住我的肩膀含笑道:“婉卿与朕何须如此客套?”
我望见他额头微微有汗渗出,忙拿了自己的绢子为他擦拭,又端过锦心为我新湃的凉水呈上道:“皇上走热了,想必也渴的厉害。所幸这水只有凉意并无寒气,请皇上饮用。”
萧琮接过咕嘟嘟便灌下去大半,饮罢道:“真是酣畅!”
我忍笑接过碗去,萧琮偏头瞥见,也撑不住道:“朕知道你想什么,你心里想着朕贵为天子,怎么也和市井贩夫一样,只管牛饮,毫无风雅之量?”
我拖着他的手娇娇笑道:“您也未免太看不起臣妾了。男子汉大丈夫,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原是应当的。这也不会因为您是九五至尊就有所改变,难道是皇上就应该裁量着气度过日子吗?臣妾实在不能苟同。”
萧琮眼睛里放出光来,也不顾锦心在旁,一把将我揽过抱在大腿上坐着:“皇祖母曾经爱说一句话:‘各有因缘莫羡人’。朕今日才知道,这话竟有极大的道理!”
我推了两下徒劳无功,也安然偎在他怀里道:“您每每日理万机,原本就极劳累,若是到了臣妾这里还不能展颜,臣妾也实在愧为人妇了!”
萧琮明澈的眉目间带着烟华鼎盛的倦色,他揽紧我,又抚上小腹道:“婉卿,朕听闻大姨生了个儿子。你说咱们的孩子是女儿还是儿子?”我笑道:“皇上自然是喜欢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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