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道:“婕妤既然说乐成殿外有蛇,为何来了这一阵子也没人见着呢,莫非婕妤打蛇是假,诱珍淑媛出殿才是真?”
“还不住口!”
萧琮怒喝道,抱琴吓的一个激灵,复又跪倒,额头触地连连叩头。众人面面相觑,皆不敢声张。
我面朝萧琮,缓缓道:“臣妾若说于此事毫不知情,皇上肯信吗?”
萧琮沉着脸,看不出喜怒,只负手踱步到我面前,双眼直视着我,似乎要看进我灵魂深处,把那个所谓的真相挖出来。我不闪不避,迎上他的目光,坦坦荡荡,光明磊落。
四周鸟语花香,绿荫满地,若不是现在这种逼供的氛围,该是多么美的情形?清风拂过,周围大气不闻,像是只有对视的我和萧琮二人,我满身满心的惶惑愤懑一点一滴的退了下去。只是不知为何眼前一闪一闪,似乎天旋地转不能自主,胸口又闷滞起来,涌上一阵阵欲呕的冲动。我强自撑着跪好,深深呼吸着清新的草木之气,又稍稍稳定了一些。
良久,萧琮伸出一只手来,众人都清晰的听见韩昭仪倒吸了一口凉气。我心中欢喜,若是三人同时坠入陷阱,起码我还能够圆滑相对,仗着萧琮的宠爱全身而退,必定能抽空子寻找救扶云意的机会。
伸手过去,萧琮顺势扶了我起来,低低道:“你若说没有,朕便相信你没有。”
我仰起头来,正对着他情深款款的幽深眸子,一刹那的恍惚,似乎心里绽放了一朵娟秀优美的玉兰花。他话里的信任,仿佛已和我相携走过一生。
所谓相濡以沫,不外如是。
虽然隔着树荫,正午明晃晃的阳光却像能穿透一切似的,铺天盖地朝我眼中涌来,金星乱窜,我身形一个踉跄,便神智恍惚起来。
萧琮眼疾手快,抱住我喊着我的名字,一声声爱妃变成了婉卿,我能听见他焦急的呼唤,还看见云意和浣娘顾不得的扑过来摇撼我,嫣寻也急的变了脸色。
这是怎么了,是要死了吗?可是临死前我还没见一见二哥呢;要是死了能回到过去吗?还是又要去到不知名的世界重新来过?我唇角微动,哭笑不得,纷至沓来的万千思绪让我头痛欲裂,眼皮子也越来越沉。
一股清冽的幽香在鼻腔底下浮动,我那混乱的头脑像是松散的士兵遇到了将领一样,顿时又清醒起来。微微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萧琮那急迫的神色,他见我睁了眼,也忘了适才混乱的事情,忙扶正我的身子,李献良收起手里那只雕龙碧玺玉瓶,躬身退到一旁。
萧琮小心翼翼扶正我的头,轻声唤道:“婉卿,婉卿。”
我抓住他温热的手掌,艰难开口道:“臣妾这是怎么了,怎么好好的晕过去了?”
李献良微笑道:“娘娘红光满面,并无病恙之兆。许是跪的久了,中了暑热。”萧琮闻言深深的看了韩昭仪一眼,韩昭仪何曾见过他这种严峻的神色,为了洗脱嫌疑忙扬声道:“李献良,还不快快为宝婕妤诊治清楚,杵在那里光说几句话是做什么?”
李献良应了喏,道了声得罪,嫣寻便将我的手腕托起。药倌儿正欲为我绑上红线由李献良隔空把脉,萧琮却沉声道:“事从权益,李太医就这样诊吧。”他很自然的从嫣寻手里接过我的手腕,亲自擎着让李献良诊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