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口道:“还说,没听见周遭都是赞扬声,就你语出惊人。”,他握住我的手腕道:“世人哪知这道理,从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我朝外敌众多,均都虎视眈眈,前线军士口粮军衣尚且不足……”,他还没说完,赏灯的人已经飞来白眼,想是嫌他话多吵着了。我忙拉着他从跪拜的人群中起身,绕到相对人少的街上。
“你啊,从前冲锋陷阵还嫌不够,好不容易回来过两天清静日子,还记挂着那些士卒兵丁。要是皇帝真的圣明,就该封你做个将军,起码也知道体恤下属。”我附在他耳边悄悄说,他只摇头道:“我并不想做什么将军元帅,我只是想为底下那些战死沙场的人求个公允。”。
我笑着刮他的鼻子:“这话又托大了,上了战场便生死有命,总不能尤人。”,二哥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眼神越过我朝远方看去:“你不知道,我在那边的最后几天,朝廷断了粮饷,统帅有吃有喝,普通士兵只能自己去挖地瓜苦菜,那青海边塞苦寒之地,哪里有什么野菜可吃?不过凭运气猎杀野兽饥一顿饱一顿罢了。棉衣破旧,便剥下死人的衣服裹上,也顾不上忌讳害怕。皇上若是要我们继续追击,一路冻死饿死只怕不计其数了。”
他说着,又低头看着身上的玉青色龟鹤喜相逢大氅,忽又抬头对我说:“万没想到还能活着回来,我只当再见不到西京的月色……更见不到你了。”,我不禁紧了紧手指,似乎这样就能通过指尖将浑身的热气和力量传输给他。
他也反手握紧我,勉强笑道:“不说这些了。今日上元佳节,万不可辜负了。”,我见他笑的凄凉,哪里又高兴的起来,只不过他入伍以后难得回来一次,我若是也沉着脸,可不就真的白白糟蹋这么热闹喜庆的元宵节了。
前面热气蒸腾,家家摊前都围满了人,因着是夜晚,白烟氤氲格外显眼。我正好奇打望,二哥说:“你也长久没吃这个了吧?”,“什么?”,我不明所以。他灿然一笑,拉着我快步走到一个摊前,对那店家道:“一碗面蚕。”,我听到“蚕”字便骤然打了个寒颤,一声鸡皮疙瘩密密麻麻的起来。
他拉着我坐下,付了铜板,端了那青瓷大碗,边吹边递给我:“小心烫着,慢慢吃。”,我犹豫着接过,畏畏缩缩半眯着眼看去,那碗里稀稀疏疏点缀有碎肉青葱芫荽,还有十来颗珍珠汤圆大小的面团儿。色味俱佳,香气扑鼻。我又是好奇又是害怕,不禁问道:“这里面那样有蚕肉?”。
二哥突然傻住,哑然失笑道:“呆瓜,这是绿豆粉做的,煮糯为丸,糖为臛,杂肉做汤,面团又如人工造蚕,所以谓之面蚕。哪里是真的有蚕肉?”。周旁的人都哄笑起来,我窘的直想往地缝里钻。二哥也笑,我初认识他时,只当他是千年冰山万年积雪,不懂得笑,也不懂得爱,朝夕相处下来,才知道他原是冰山下的火种,积雪中的烈炭。只需要有心人耐心引导,就能爆发出别样热情。
我将碗递给二哥,他就着我的手喝了几口汤,我又夹起一颗面蚕,二哥笑道:“我这伤早好了,怎么好意思还让你这么费事伺候着。”,我硬鼓着喂他吃了,才放下碗筷,那店家老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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