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说的什么,你父亲问你,好好回话!”媜儿打了个呵欠道:“天气冷了,越发困的厉害。”父亲终究是宠儿女的,即便媜儿如此他也不生气,反而带笑道:“若是困了就在里间偏厅榻上小憩一会儿,到了正点再叫你。”在父亲眼里,只有辈份的高低,而没有嫡庶之分别。即使是逢年过节也不讲究。在东秦看似庄严肃穆的繁琐礼仪下,恐怕是仅存的一丝温暖。
媜儿闻言笑道:“父亲说话可当真?那我就去了!”说完便笑逐颜开的向父亲拜倒,脚步迅疾的去了后面。
一夜连双岁,五更分二天。虽然除夕守夜是旧礼,但闷闷的坐着也实在无趣。父亲见我们几个都百无聊赖的样子,便道:“罢罢罢,你们都到正门看看烟火去。”二哥说:“我们也不小了,焰火花灯不看也罢,还是陪着父亲要紧。”
父亲起身笑道:“少给你老子说这些口是心非的话,你年许不回京城,在那蛮夷之地住着,能不想看看热闹?快去快去,只不准走得太远,照顾好姐姐妹妹要紧!”长姐在背后用力拉扯我的衣角,我会意,便起身给父亲道了谢福了身,搀着长姐一同出门。棠璃绛珠是随时都跟在后面的,二哥也单独走在后面。
走出正门,便看到万盏彩灯垒成灯山,漫天遍处都是花灯焰火,当真是金碧相射,锦绣交辉。大街小巷,茶坊酒肆都正门大开,齐崭崭的燃着灯烛。锣鼓声声,鞭炮齐鸣,百里灯火不绝,家家户户都悬挂五色灯彩。
街上游人如织比肩接踵,很多戏台子和扮神佛的人载歌载舞,舞姿翩翩,万众围观。歌舞百戏,鳞鳞相切。我们站在自家府邸出头的巷子口,身边是络绎不绝的人,长姐大声对我说:“这些人要一直鼓乐游乐,喧闹达旦,明日清晨才算圆满!”
我只仰头看着高处的花灯焰火,照耀了漆黑的天际。绛珠过来说:“小姐回去吧,外面太吵了,对身子不好!”她说话间微微扭转手肘轻轻用指尖碰了一下长姐的肚子,我这才意识到这么大的噪声对胎儿发育是非常不利的。便会意过来说:“姐姐别感染了风寒,先回去吧,我过会儿就来找姐姐一起守岁!”长姐由绛珠半扶着回去,棠璃便走到我身边候着,又帮我挡着身边的人。
我并没有回身看他,他终是慢慢走了过来。
苏合香的味道由淡转浓,我只凝神看着面前的人海,装出雀跃的样子。他叫我,我只做没听见。直到棠璃轻轻拉扯我的衣袖,我才不得不转过脸来。二哥张嘴说着什么,周围语笑喧阗,爆竹噼啪,我离他间隔两三步的距离,根本听不见。他见我没听见,又走近一步。不知怎的,我下意识退后了两步。
二哥定住了身形,看向我的眼神里有疑惑、诧异、不解还有失望,我心里五味杂陈,又想他过来又怕他过来。而他没有再说话,也没有再动步,就站在那个位置,离我几步之遥的地方,坚定的站成一棵树。
一夜人声嘈杂,我不知道站了多久,只觉得脚脖子酸软的厉害,棠璃也被人群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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