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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肺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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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始料未及。”说完我便低头做出泫然欲泣之色,再不肯多说半句。

    父亲携了我的手说:“婉儿并无一句怨言,是我要给玉萼一点教训。”婶娘闻言笑说:“既是如此,就更无需责罚太过了。玉萼禁足已久,又深悔知错,哥哥就饶了她吧。”父亲本就极宠三娘,现在看到她敛容低眉的温顺样子,早已心房动摇道:“你可知道错了?”三娘飞快回道:“妾身愚钝,错怪了婉儿,妾身知错了。

    父亲走进搀起媜儿,踱步到一幅九子贺寿图前说:“弟妹难得过府一叙,不如试试玉萼煮的好茶。”婶娘抿嘴一笑道:“很是很是,我也许久没喝过玉萼煮的茶了。”

    我听棠璃说过,三娘煮的一手好茶,但自恃身份尊贵,很少亲自动手。父亲这样说,明是找个台阶原谅三娘了。三娘欢快的应一声,吩咐冬熙取小风炉烹茶,自己则去准备茶叶。

    父亲和婶娘说笑着落座,我无意瞟见二娘,她眼里满蓄着浓浓的怨愤和不甘,但随即上前侍奉父亲,将情绪掩饰的很好。

    三娘禁足的日子,府里大小事务由二娘料理。自三娘解禁后,府里又重新由她执掌。父亲每日在其房里过夜,恩宠更胜从前。

    正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三娘辛苦装了几日淡定,便一如往常嚣张跋扈,对二娘长姐挖苦讽刺,对下人颐指气使,只是对我,碍着父亲的恩威忌惮三分。她对我怎样,我是不以为然的,拜她所赐我凭空得了个“火德圣人”的歪名,父亲又宠爱我,不怕她背后说什么闲言碎语。

    时间一晃便是深秋,父亲整日忙忙碌碌,二娘长姐深居简出。三娘媜儿素来与我没有来往,二哥又寡言少语,偌大的府里,除了房里几个丫头,我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只有每日里拿着柳宗元的帖子临摹度日。

    父亲见我整日怏怏不乐,便差人在外面买了个会杂耍的男孩给我取乐。说是孩子,其实也有十四五岁,裴婉虽然刚过十五,但我毕竟是个二十多岁的成年人,所在他在我眼里只是个孩子。

    那孩子初来之时瘦骨嶙峋,想是长期困顿窘迫之故,后来由初蕊锦心调理之后,渐渐显出骨骼清奇,容貌俊美的底子来。

    棠璃细细问过,他从小被家人丢弃在死人堆里,靠挖野菜过活,后来家乡大旱,他跟着逃荒的人沿途讨饭来到西京城,幸而遇见个会杂耍的昆仑奴,看他可怜教了他三招两式,他便靠这个过上了饱一顿饥一顿的日子。

    他跪在我面前,不敢抬头,我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他吞吞吐吐道:“小的没有名字,别人,别人都叫小的,叫小的野狗子……”初蕊扑哧笑出声,他更加面红耳赤,我柔声说:“你别怪她,她不是有心笑话你。”他忙点头道:“小的不敢。”

    锦心端上一碗冰糖炖梨羹说:“小姐给他起个名字吧,总不能咱们府里也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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