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埃落定,留给她的只有如梦的回忆。
青莲泛舟是她,笙动京华是她,母仪天下亦是她,上天给予了她身为女人所有的荣耀,却唯独没有施舍她一份天长地久的爱恋。
作别他乡夜,烛前看到明。
每个许诺她今生今世的人都早早地谢世,匆忙得如同过客,她有时甚至会想,自己就如同身坠风尘中,注定了只能高楼望花,独拂襟前雪。
若有来世,情愿老死村头,也好过寂寥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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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为了印证韩如诩的猜测,连日路过永宁坊总能看到窈燕宫的下人进出掬月斋,行迹倒也坦然,却总让他感觉有些不对劲。突然之间就由陌路人变为了熟客,换做别人倒也罢了,偏偏是宋湘。
不单看她二十余年几乎未踏出宫门半步,如何会对这间小小的古玩店产生兴趣,她背后的外戚关系就足以令人怀疑,如今朝中与太子相抗衡的益王与宋湘的外祖父左思羡关系甚密,要说左相企图以外孙女的美色来诱拐太子的至交好友也并非不可能。
宋旌听了他的回报只做一笑,并不以为意,倒是韩如诩自己又比过去多了几分警惕。他心中秉承着忠臣不事二主的信念,既然已经认定了要追随太子,就不会容许别人作怪。
“韩大人最近几乎天天都来呢。”
淬思一如既往地笑得很甜,端茶倒水逗鹦鹉就是她每天做的事,现在多了陪韩如诩闲聊这一项活计――因为最近卫檀衣总是被邀请到左府,虽说也只是观赏左相的收藏,韩如诩心中却认定他是去和公主私会。
“咦,韩大人似乎魂不守舍,在想什么?”见他不回答,淬思停下抚摸鹦鹉羽毛的手,笑着问。
韩如诩差点被茶呛到:“什么魂不守舍!我只是被太阳晒得头晕而已。”
淬思一偏头:“原来韩大人把这儿当成了茶馆呀,而且还是不用花钱的茶馆。”一句话邮戳到了死穴,他只得闷声喝完茶,也不等卫檀衣回来便匆匆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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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诗:《蝶恋花》,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