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映着的是门口守夜的丫鬟与侍卫斜长的影子,一动不动,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
裴斯妍很有耐心的在等,等一个人的出现。
月转星移,似乎过了很久,窗外传来极其细小的“扑棱”声,两人寻声望去,只见一只黑色的鸟儿披着银色的月光展翅飞翔,身影很快消失在暗色的夜幕中。
“好戏,开始了。”裴斯妍眯眼笑起来。
安静无声的长廊上,一个人悄无声息的向前走着,不时驻足观察四周,已是众人入梦想的时候,花团锦簇的园子里没有一丝响动,皎洁的月光撒了一地,给人一种安详的感觉。
他停停走走了好半天,来到一处僻静的院落,正屋的门上了锁,两名侍卫打扮的人东倒西歪的靠在柱子上酣睡。来人似是不放心,从袖子里摸出一只小瓷瓶,放在侍卫的鼻子底下。瓶子里散发出幽幽的香气,侍卫嗅了嗅,翻个身,继续睡,对身边的动静没有半点反应。
来人收好瓶子,轻叩房门数下,不多时屋内传来脚步声。
傅斯年看着那道模糊的影子,冷冷的问道:“你是谁?三更半夜来此,做什么?”
“似年,是我。”来人亲昵的喊道。
傅似年皱起眉头,“是你,杨辙?”
“是。”杨辙在门外不停的搓着手,用一种颇为惋惜的口气说道:“似年,大家在一起那么快活,你为什么要选择许世子?难道金钱官位比兄弟们还要重要吗?我实在弄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是不是裴大人他弄错了?你为什么不和大人他好好的解释解释呢?”
“裴大人既然会指出我就是内奸,是他已经掌握了最确凿的证据。”傅似年的声音平静如水,“再狡辩有什么用呢?我还真觉得累。”
“你真的杀了董仁元,为什么?”杨辙又问道。
“总想有个人来陪葬,碰巧了他没和我们一起来无山楼,所以便宜了我。”
杨辙皱起眉头,忧心忡忡,他怎么也想不透这件事情……难道许子焕在裴帝师的身边埋伏了不止一个奸细?
这傅似年嘴巴又紧的要死,不肯透露出半分有价值的东西,这可如何是好……
杨辙咬紧了嘴唇,眉头紧锁,不弄清楚傅似年与许世子的真正关系,令他坐立难安。
屋内的人打破了短暂的沉默,“杨辙,你来就是为了弄清楚我为什么背叛裴大人,又是如何为许世子做事?还有是什么疏忽让裴大人抓住了证据?”
嘴里的话刚要说出来,杨辙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捂住嘴巴思量了一小会儿,满是悲伤的说道:“其实,我是来看兄弟你最后一面的,唉……”
“是啊,最后一面……”傅似年低低的笑道。
“似年,我真的想不通,想不通……”杨辙说着,这个硬汉子居然要掉下眼泪来了。
“你还有更多想不通的事情呢。”
院外忽地一声高喝,紧接着院子里的灯火通通亮起来,照的院子犹如白昼一般。
杨辙震惊的看着刚刚给闻了迷魂药的侍卫利索的跳起来,虎视眈眈的盯着自己看。
“这,这是……”他惊出一身冷汗。
“我是来告诉你真相的,让你想通透了的。”
裴斯妍出现在院门口,面无表情的望着杨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