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着当太监的就该有个太监样,哪怕贪财点,愚蠢点也无妨,可这冯保附庸风雅、颇有学识苦是让这掌了权,难免又是个王振、刘谨那样的野心家“其实以他和皇帝的关系,想要封杀冯保,不过动动嘴而已,但他自持身份,不屑插嘴内宫之事,心说只要有自己在,还怕小鬼翻了天?所以只是不冷不热的应一声,便道:“皇上这时候在西暖阁,我们进去吧。”小样,凭俺们师生的关系,还用得着你在中间传话?
冯巩早习惯了高拱这样,只是缩缩脖子道:“其实今儿在东暖阁。”
“哦?”高拱微微有些意外,西暖阁是皇帝起居的地方,东暖阁是皇帝批阅奏章、处理政务的地方。隆庆皇帝自登极起,便对政务极为懈怠,极少涉足东暖阁,尤其是入冬后,更是整日窝在西暖阁中与后妃饮酒取乐,即使接见大臣,也只是在外间,从不出阁。
今日这是刮得什么风,怎么换地方了?
带着疑问他率沈默三个进入东暖阁的外间,上来几个小太监,给阁员们解披风,拿暖帽,然后躬身退下,整个过程不仅迅速,竟一点动静都没发出。
见沈默和张居正朝自己投来赞赏的目光,冯保脸上不禁有些得意这是他训练的结果,别的宫里的太监,可没这份素质。
高拱当然不会理他,此刻已经换上一副严肃谨敬的面容,朝内间沉声道:“臣高拱携新进大学士求见。”这原本是太监们的活,但高拱给他们省了。
“各位快进来吧……”里面响起一把带着喜悦的声音。
两个太监把厚厚的门帘拉开,一股热气便扑面而来,四人鱼贯进去大礼参拜之后,皇帝便叫起来,亲热道:“快入席吧,师傅们起了个大早,肯定饿坏了吧。”
高拱起身笑道:“谢皇上关心我等阁臣唯有兢兢业业、加倍努力,才对的起皇上的信任。”
“也得注意身体,不要累坏了。”隆庆关切笑道。
沈默等人也起身多日不见,皇帝又瘦了,面容发黄、气色不济,这显然不是一个才三十岁的年轻人,该有的样子。
“快入席吧。”隆庆在正席上坐下,指着旁边的一张方桌道:,“跟皇帝一起吃饭,遭罪所以咱们分开吃。”他是个很体贴下属的君王,经常留徐阶、高拱等人吃饭但发现高拱还好,其余人总是恭谨地欠着身子坐着一边小心翼翼地动筷子。心里还在不停地打着算盘,生怕给皇上一个坏印象……就连徐阶也不例外。
这不是吃饭,这简直是活受罪,所以隆庆以后请大臣吃饭,总是自己单独一桌,再给他们另开一席,好让他们吃得痛快。
四人再次谢恩,便围着方桌坐下,小太监们马上摆上了一桌早点,琳琅满目总有好几十样,色香俱全、煞是诱人。折腾了一早晨好高拱几人,早已是饥肠辘辘,但皇帝不动筷子,他们也不好开始,便坐在那等着。
“师傅们教导过,放开肚皮吃饭,立定脚跟做人。”隆庆微笑道:“咱们分头吃饭,什么话吃完饭再说。”便端了一碗莲子雪huā羹,专心喝起来。
见皇帝开始用膳,四人心下自在许多,便拿起碗筷,开始祭各自的五脏庙。冯保在边上看着,心说吃相上也很体现性格,高拱和陈以勤运筷如飞、呼啦呼啦的风卷残云,高胡子的吃相尤为不雅,甚至粘得胡子上都是饭汤。而沈默和张居正就斯文多了,绝不会飞象过河、也不会拨草寻蛇、更不会发出声音,吃相从容淡定,饿死都有个饱样…………冯保以斯文自居,所以看沈默和张居正,要比那两个顺眼多了。
隆庆食欲不振,吃得不多,不一会儿就放下筷子,皇上已经要漱。了。沈张二人正好面对皇帝,一见这情景,连忙也搁下筷子。陈以勤见他俩做直身子,也不吃了,高拱嘴里正含着个灌汤的小笼包,咽不下吐不出,一时有些发窘。
“你们吃,不要管我。”隆庆连忙解围道:“朕早先用了点,已经不饿了*……”说着起身道:“朕先去里间写字,师傅们吃饱了再过来*……”不待他们起身谢恩,便抽身进去了。高拱这才放下了心,把嘴里的小笼包慢慢吃下去,狠狠瞪他们三个一眼。
虽然说是继续吃,但哪能让皇帝久等?四人连三赶二地扒拉了几口,就忙放下筷子,进去里间了,里间是御书房。迎面是一排高大的书架,书籍盈架、卷帙浩繁,看上去却少有翻动。
,宵衣旰食,的泥金横匾下,是紫檀木的宽大书案,上面文房四宝摆放整齐,隆庆正在提笔写字。看见几人进来,也不停下,口中道:“师傅们吃好了吗请先坐下用茶,朕马上就完。”
四个人便屏息凝神,等着隆庆写完字,除了高拱外,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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