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营地转转,沈大人是同去,还是留在这里呢?”
“哦,下官还有些琐事要办。”沈默轻声道:“恕能奉陪老大人了。”
“那好,你忙你的。”杨博颔首道:“明日没法相送,就等你们凯旋归来,咱们共饮庆功酒吧。”为了保密起见,大军出发时没有任何仪式,也没有任何人相送。当然,说保密只是个托词,真正的原因是,谁也对这次出征没底,生怕到时候一败涂地,颜面无存,所以一开始还是低调点好。
一起送走了杨博,沈默再次向王之诰致歉,态度十分的诚恳。
王之诰之前自然是怀恨的,现在沈默主动道歉,心里终于松缓多了,再加上虽然大家平级,可人家是礼部尚书,登阁拜相只在朝夕,自己却是个待罪的总督,有道是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对处于弱势的他来说,就不是留一线了,而是要留一大片、一整面了。
于是王总督很大度的表示,过去的事就过去了,至于现在和将来的,当然都听督帅大人安排了。要说他也是个狠角色,一旦下定决心,绝不拖泥带水,竟慷慨的对沈默道:“我这营中两万军队,都任他马芳挑选了,他就是全带走,我也认了”倒把沈默弄得不好意思了。
王之诰的算盘打得精,反正自己这总督也当不成了,何苦替继任精打细算呢?还不如做个人情送给沈默,要是能和他搭上关系,必然会对将来好处多多,也算因祸得福了。
沈默看一眼马芳,点点头道:“王兄气量宽宏,深识国体,小弟佩服之极,将来若能侥幸得胜,必少不了您的帮扶之功。”王之诰闻言大喜,心说这沈大人果然上道,便热情相邀道:“外面天冷,我让人备好了酒菜,咱们进去,一边说话一边等吧。”
“悉听尊便。”沈默颔首微笑,他得在这儿震着,时间紧迫,不能再出什么幺蛾子了。
待两位大人离去,场子又归马芳了,但让杨博那么一搅合,已然没有开始的气势了。
“老令公说的都对,但现在敌寇凶猛,避之必败,击之方有胜机。”马芳见状慨然道:“况身为朝廷之兵,即有卫国之责,何况守乡土乎?”
结果是他多虑了,片刻的沉默之后,马家健儿站出来道:“大丈夫身受国恩多年,正当杀敌报国,纵是此役必败,拼得我等性命一条,却要叫敌寇知我大明兵威,虽死又何妨”然后他们的手下也全都跟上,这时候谁也不肯认怂,紧接着全营将士都群情激昂、争先从之。
老杨博虽然经验老道,但他仍然低估了将士们勇气的和爱国心……当然,也不乏死要面子者。
马芳是带兵之人,对将士们的心理十分明了,他不能带着缺乏十足勇气的将士上阵,必须再进行筛选。于是备述此战凶险,对三军反复放话,有兄弟同在军中的,弟弟留下,父子同在军中的,儿子留下,家中独子也不许出战。
交代完一切,马芳拨马到了点将台上,等待真正的勇士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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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默和王之诰聊了很久,话题自然离不开此次战役,王总督是十几年的老边帅了,又满心想要和他搞好关系,所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让沈默受益匪浅。
直到四更天,胡勇再次进来,在沈默的耳边轻声说了几句,沈默点点头,起身对王之诰道,有要事要办。
王之诰知道大军马上要出发,哪里敢留,亲送沈默出了中军帐。
两人来到教场上,马芳那里已经整军完毕,尽管反复筛选,还是有七千健儿愿意跟随,可见马王爷的号召力,确实非同凡响,连老杨博都拉住不。
王之诰有些肉痛,他原先觉着,能有三四千跟着就不错了,没想到却翻了一番,几乎把他营中精锐拔净了。只是大话说在前头,哪好再反悔?只能默默承受这份内伤。
马芳请督帅指示,沈默说有你马王爷在,我不担心士气,给你们一个时辰的时间打点行装,卯时到安定门前待命。
马芳领命而去,让部下抓紧时间备好马匹、武器、粮秣,他是宿将了,这些自不消人操心。
离开宣大军营,沈默沉声问道:“他在什么地方?”
“三十里外的马河村。”胡勇回报道:“镇抚司出动全部人手寻找,把他能去的地方找遍了,最后才在那个旮旯里寻着他……据说那是他三房姨太的四舅老爷家,也不知去那干嘛。”
“鬼知道。”沈默夹紧马腹道:“头前带路”
“驾”一行人策马奔驰,官道平坦宽阔,跑得倒比白日还快些。
天蒙蒙亮时,马河村到了,锦衣卫的早等在那,沈默看到了陆纶和朱十三,是的,正是陆炳的二公子,陆纲的弟弟陆纶。
两人迎上来,恭敬的行礼。
沈默扶住他们,道:“竟让你们忙了一夜。”
“应该的。”陆纶一脸感激道:“要不是师叔你的神机妙算,我们陆家这次肯定要被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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