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七二章言官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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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张凤卿心说,就知道没这么简单,但很快恢复如常道:“大人请讲……”
“一切对蒙古人的走私必须停止。”沈默此言一出,花厅中的气氛霎时凝重起来。虽然晋商与蒙古人走私贸易,已是由来已久,众所周知的秘密,但从来没有一位高级官员,当着晋商的面,揭开他们丑陋的伤疤,因为这样会被山西集团视为最严重的挑衅,必会遭到毁灭性的报复。
但现在,这位向来与人为善、好好先生似的沈大人,竟毫不客气的犯了这忌讳,怎能不让张杨二人变了脸色?杨牧年轻气盛,闻言霍得站起来,怒视着沈默道:“你什么意思……”
话音未落,便被张凤卿狠狠拉了一下,低声呵斥他道:“休得对大人无礼,咱家既然做得,别人就说得。”话虽如此,却也带了火气。
沈默低头一拂袍角,看都不看气鼓鼓的杨牧,对张凤卿道:“这是先决条件,不答应就没法谈下去。”
“大人,您不怕汇联号被敝号连累?”张凤卿一张白脸微微涨红道。
“汇联号可以自己取得发钞权。”沈默淡淡一笑道:“只有笨死的牛,没有撑死的汉。”
见他如此强硬,张凤卿暗叹一声,心说自己有些失策了,一开始就放低姿态,岂不成全了对方的强势?不由暗叹一声,站起来拱手道:“大人可能误会了,在下这次冒昧前来,只是我个人的意思,并不能代表其它什么人。”顿一顿,用不卑不亢的语气道:“我们日昇隆一直示君以弱,并非走投无路,我们有自己的解决之道,只是在下一直以为:‘合则两利、分则两害”这一行才刚刚上路,前面海阔天空,容得下我们两家,何苦要像以前那样,非得拼个你死我活?一起赚钱不是更好?”
“如果沈大人把咱们的好心当成驴肝肺,”见他说着说着,又往低三下四去了,杨牧心中窝火,放出狠话道:“那全当我俩这次没来过,咱们骑驴看账本,瞧瞧没了你沈屠户,是不是就非得吃带毛的猪”
见两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沈默不由笑起来道:“那咱们就争争看,究竟是鹿死谁手”
“告辞”杨牧受不得激,拂袖转身而去。
张凤卿本带着极大地希望前来,未曾想却是一场不欢而散,不由黯然一叹,朝沈默抱拳一躬道:“部堂明鉴,开门做生意,讲究个低调发财,真要闹到不可开交,把藏在暗处的私货全明出来,对咱们哪家都不好……”
“我晓得,”沈默颔首道:“我的诚意早就明摆着了,现在是你们展现的时候了。”
“这个恕在下做不了主,”张凤卿叹口气道:“还得回去请示各位东家。”
“本人久候佳音。”沈默起身送客道。
“大人请留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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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张凤卿回到杨府,先一步进家的杨牧,早就把经过讲给乃父知道了。所以他一进屋,杨博就放声笑道:“怎样,我没说错吧,大明朝哪有纯粹的商场,归根结底,还得靠官场的一套来解决。”
张凤卿闻言微微变色,苦笑道:“谁知那沈江南,葫芦里卖得什么药,竟然提出这种匪夷所思的要求。”
“书生误国,说得就是这种人,”杨牧在一边冷冷笑道:“和蒙古人做生意就是卖国?若没有晋商从中调和,俺答的铁骑将会肆虐十倍,以大明的虾兵蟹将,焉能抵御的住?恐怕半壁江山都要丢了。”
听了儿子的无耻之言,杨博觉着很不舒服,但他知道这是晋商内部普遍的论调,也不便当着张凤卿的面呵斥,只能干咳一声道:“为父要和你二舅谈点事,你先出去吧。”杨牧还不知怎么触了乃父的霉头,只得怏怏退下。
待他一离开,张凤卿轻叹一声道:“和蒙古人做生意,总是为人诟病,甚至还有些人说,蒙古人劫掠内地,其实是在给晋商打工,让咱们有口莫辩,所以晋商一直以来形象不佳,谁都不愿和咱们瓜葛太深。”
杨博摆摆手,声音低沉道:“山西地贫人稠,生计艰难,不走西口,又上哪里去找活路?要是不准和蒙古人做买卖,首遭其害的就是这些人,岂能因沈江南一句话,去戕害自己的乡亲?此事休要再提”
“唉……”张凤卿再叹口气,其实他本人,是极讨厌和蒙古人走私的,认为山西人完全可以像浙商、闽商那样造船、开厂,正大光明的挣钱,而不是死守着老路,挣那种卖国钱。只是晋商毕竟是最保守的一群人,像他这样的想法纯属异类,说出来只能自找没趣。
情绪归情绪,问题还得解决。他把想法压在心底,强打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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